邊實驗邊創作,享受不期而遇的動畫驚喜!專訪2023年東京TDC大獎得主日本藝術家幸洋子

邊實驗邊創作,享受不期而遇的動畫驚喜!專訪2023年東京TDC大獎得主、日本藝術家幸洋子

日本藝術家幸洋子(Yoko Yuki)以自己的繪圖日記為發想的動畫作品《在小小口袋裡的大大院子》,參加了50多個國際動畫影展,並獲得2023年東京TDC大獎等多項獎項。不追求精細的繪圖技巧或人物角色動作的真實性,而是透過繽紛色彩和歡快節奏,生動呈現發生在自己生活和記憶中的奇幻故事和事件,開創了獨特的風格領域。

身為獨生女的幸洋子從小就喜歡畫畫和說話,經常獨自使用錄音卡帶錄下自己的聲音玩耍,同時也會拿著家庭攝影機拍攝生活影像。高中時,借用同學的影音剪輯設備而漸漸了解到影像藝術的樂趣。進入名古屋學藝大學主修影像媒體的日子裡,學習了拍照、電影、CG、音效、裝置藝術等基礎知識,但獨缺動畫繪製的課程。

作品《夜晚的雪之故事》。(圖片提供:幸洋子)
作品《夜晚的雪之故事》。(圖片提供:幸洋子)

「雖然喜歡影像媒體,但其實自己不太適應電影製作那種多人 集體創作的模式,因此摸索著自己一個人也能完成的創作手法。」她是如此談及接觸動畫創作的契機,當時她將自己的身影手繪速寫下來,將畫一張一張排列組合後,發現這些靜態畫之間產生了一種動態的連結,便讓她開始思考動畫的可能性。

幸洋子獨特的寓言式敘事方式,讓作品具有高度的開放性及抽象性,圖為作品《夜晚的雪之故事》。(圖片提供:幸洋子)
幸洋子獨特的寓言式敘事方式,讓作品具有高度的開放性及抽象性,圖為作品《夜晚的雪之故事》。(圖片提供:幸洋子)

比起角色或畫面,更專注於創造「動作產生的方式」

幸洋子強調並非拘泥於動畫這個手法,而是能串聯自己喜歡的繪畫、影像和自己說話聲音的,剛好是動畫而已,因此在大學畢業後3年左右再度回到校園, 進入東京藝術大學攻讀動畫影像研究所。在這段期間,她更加清楚自己所重視的是「創造動作產生的方式」,與一般動畫以角色、畫面物件的動作為前提逐張製作不同,她專注於如何使畫面在組合中產生動態。

幸洋子最新作品草圖。(圖片提供:幸洋子)
幸洋子最新作品草圖。(圖片提供:幸洋子)

2022年發表的作品《在小小口袋裡的大大院子》於第75屆盧卡諾影展首映後,被選為第40屆日舞影展官方選片,也拿下了2023年東京TDC賞全場最大獎。快速堆疊的畫面中,縮小和放大、浮現和沉落、分開和結合,以及看與被看的兩面性不斷交織,展現了她對生活的細微觀察力及豐富想像力,讓觀眾除了感受作品的奇幻情境之外, 也牽引出各自對於幽默的解讀。

《在小小口袋裡的大大院子》獲得2023年東京TDC大獎。(圖片提供:幸洋子)
《在小小口袋裡的大大院子》獲得2023年東京TDC大獎。(圖片提供:幸洋子)

她也分享了創作這件作品的歷程:「上一個作品為了申請文化廳補助而寫了縝密的企劃書和分鏡表,一切都很順利,但卻也感到無趣。過度的規劃讓過程完全如預期進行,失去了從中發現和成長的空間。因此在拍這個作品時,就採取走一步算一步的方式。」例如製作到一半時發現一直擾動的畫面過於累人,於是加入文字作為喘息的停頓;原本繪圖日記中的文字在畫面動起來後產生了違和感,於是重寫文章,配樂跟畫面的配置也隨之調整,可以說是邊實驗邊製作。

《在小小口袋裡的大大院子》其他畫面。(圖片提供:幸洋子)
《在小小口袋裡的大大院子》其他畫面。(圖片提供:幸洋子)

又例如文字的呈現上原先是採用手寫字體,但會讓畫面過於繁雜就改成打字,可是打字的均質性又干擾了畫面前進的韻律,最後是將打字以低解析度列印出來後一一調整間隔距離,創造一個介於數位與手作之間的文字呈現方式。「很享受這類不確定性所帶來的趣味,深深體悟到實驗和發現的過程對我的創作是如此重要。」幸洋子表示

《在小小口袋裡的大大院子》其他畫面。(圖片提供:幸洋子)
《在小小口袋裡的大大院子》其他畫面。(圖片提供:幸洋子)

開放的寓言敘事,完全信任觀眾的詮釋

幸洋子在作品中獨特的寓言式敘事方式,讓她的作品具有高度的開放性及抽象性,能夠容納各種不同角度的解讀,並不受類型和範疇所約束。曾經在3DCG動畫公司擔任企劃的她,在與觀眾的關係上有著獨到見解。「在影像剪輯和運鏡方面,有很多經驗法則可以讓畫面的解讀更容易。但我其實不想過度地照顧觀眾,而是希望透過部分的不完整或留白,讓觀眾自行詮釋,從而產生新的發現。

作品《Zdravstvuite!》,名稱取自俄羅斯文的問候語。(圖片提供:幸洋子)
作品《Zdravstvuite!》,名稱取自俄羅斯文的問候語。(圖片提供:幸洋子)

不想強壓什麼情緒或訊息,僅是單純地分享自己覺得有趣的主題。在這樣的創作過程中,觀眾的各種解讀和想法交織混合出新的集體意念,使作品的輪廓更加清晰。」

她也提及取材自兒時記憶的作品《黃色氣球萬能老師》,當時她的朋友看了之後,有人說老師最後沒有搭到氣球,有人則說來的不是氣球而是飛行傘,甚至有人是看了作品才想起來這件事。明明是同一個事件,每個人的記憶點都不同,透過作品集結出的認知讓這個故事更加明朗,同時也更加撲朔迷離, 「這樣的過程令人感到神奇且不可思議!」

《黃色氣球萬能老師》取材自兒時記憶。(圖片提供:幸洋子)
《黃色氣球萬能老師》取材自兒時記憶。(圖片提供:幸洋子)

訪談尾聲,她也分享到近年擔任動畫比賽評審以及大學客座講師時,多了很多機會和學習動畫的學生互動,總是感覺到學生的創意常常讓自己學到很多。然而她也建議年輕創作者在動畫製作的過程中要有柔軟的發想,不要被所謂的原則或風格所牽制。技術層面的精進固然重要,但在確立風格前應該透過不斷的嘗試和實驗,多多著墨於發明自己獨特的說故事模式,這才是更為重要的。

幸洋子建議年輕創作者不要被所謂的原則或風格所牽制,圖為作品《lost summer vacation》。(圖片提供:幸洋子)
幸洋子建議年輕創作者不要被所謂的原則或風格所牽制,圖為作品《lost summer vacation》。(圖片提供:幸洋子)

影響新銳最深的大師

幸洋子的靈感來源之一是閱讀與漫畫,喜愛小說的她特別喜歡作家森見登美彦,以及西加奈子、朝井遼和夢枕獏等。也喜歡推理懸疑小說,如宮部美幸、江戸川亂步等。

「受到母親的影響,我是漫畫家萩尾望都的忠實書迷,唯美主義的畫風包裝著奇幻的故事非常迷人。」而影響她最深的是《櫻桃小丸子》作者櫻桃子的散文集,特別是那種尋常卻不可思議的趣味感和幽默的觀察力。「或許是因為我們都以自身生活經驗為創作題材,因此讓我特別能產生共鳴。」

(圖片提供:幸洋子)
(圖片提供:幸洋子)

幸洋子(Yoko Yuki)

1987年出生於愛知縣名古屋市,目前定居於東京。畢業於東京藝術大學大學院映像研究科,主修動畫,創作型態多元。研究所時期的作品《Zdravstvuite!》獲得新千歳機場國際動畫節日本大賞、為音樂家清水煩惱的單曲〈ShalaBonBon〉所製作的音樂PV獲得第23屆文化廳媒體藝術祭的動畫部門評審推薦大賞,更被日本雜誌《美術手帖》選為2021年新銳藝術家100人。目前正全心投入創作已籌備超過1年的新作品。IG:yukitoyoko

文|高綺韓
圖片提供|幸洋子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4/1月號《給下個世代的藝術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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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藝術家時永駿:家就是個容器,把生活和創作都裝進去

專訪藝術家時永駿:家就是個容器,把生活和創作都裝進去

創作十逾年來,時永駿的每件作品都像是「夢」——他著迷也著於擺弄真真實物件,導演在平淡日常中暗藏突兀荒誕的戲碼。我們走進他面向河川的三層老房,看創作超現實的藝術家,陪伴現實日常的器物是什麽?它們又如何影響、乃至象徵著他的創作和生活?

時永駿的創作有點超現實,他的家也是。 

他作品中標誌性的、怪奇異質的玩偶與物件,四散三層樓的大房子,連不少尋常的生活器物——櫥櫃上的花瓶、茶几上的燭台、桌上的茶壺、角落的盆器⋯⋯在安坐目前的位子前,也都先出自於他的「畫面」。

近十年來,時永駿創作時始終堅持著一套儀式:先做立體雕塑裝置,拍攝,最後才轉成布面油畫。他喜歡拼接大量生活瑣碎物件,搜集現成物之外,也做陶,為了免去排隊燒窯的時間,狠心花大筆錢設下一座窯,就是為了能最親自、即時地燒製最理想尺寸的物件——多數時候是人偶,也有最適合人偶尺寸的各式器物。

(攝影:林科呈)
藝術家時永駿於家中書櫃前。(攝影:林科呈)

為什麼這麼做?家中滿滿的一牆書藏有暗示,其中大多是關於建築、室內設計或景觀的主題,「我很喜歡看空間,在繪畫裡也希望有一個明示、暗示的空間感,所以會先把場景做出來,好像要參與到裡面,我才會決定要畫什麼。」理解世界的方式是體感的、直接的,時永駿也在意走進白盒子的觀者可以身歷其境,展出時,裝置往往會直接出現在畫作旁邊,作為對照,並列站在觀者面前。

此刻,樓下的工作室中,為了10月在首爾的展覽,3個場景正在搭建,「廚房、飯店走廊、咖啡廳,對我來說全都是很熟悉的場景,相信對大家也是,不用依賴文字論述,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由此,其中大量日常物件的出現也就理所當然。有了鍋碗瓢盆的陪伴,那些扭曲殘缺、比例不合維度的玩偶,顯得不全然是突兀割裂,反倒有些親切。

(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親自燒製的茶壺,手感沉甸厚實,也曾擺放進他的作品中。(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作品〈試鏡表格|2020|195×200×38cm|2020|陶器、古董現成物、古董壁櫃〉,手捏的茶壺就擺放其中。(圖片提供:YIRI ARTS)
時永駿作品〈試鏡表格|2020|195×200×38cm|2020|陶器、古董現成物、古董壁櫃〉,手捏的茶壺就擺放其中。(圖片提供:YIRI ARTS)

讓它們出去玩!

時永駿當然清楚自己戀物,「絕對是夠戀物才做得出這樣的作品。」

他試圖追溯原點。大學時,租屋處附近是廢棄的、靜待拆除的關渡自強新村,所有居民都已撤離,只留下非常多被遺棄的舊物。同為眷村小孩、當時自己老家也在拆遷的他,清楚如果沒有帶走的物件,不會回收也不會被處置,只會一起被夷為平地,「當時學生流行起用老東西,我們每天醒來就一群人當去雜貨店挑生活物件。」

(攝影:林科呈)
雖多數時間一個人吃飯,時永駿仍在意食器的挑選。(攝影:林科呈)

從此,「東西一旦落入我手中,就很難拋棄它。」時永駿笑說,喜新和厭舊並不排斥吧?直到幾年前,他搬來人生第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把40年老房翻新成通透明亮的模樣,對於物件的慾望,才更加克制了。「除非真的是破表的喜愛,才會帶回家!」請他挑一件近期最「破表」的,時永駿指向混進書櫃的一只馬克杯——很薄很薄的杯壁,在京都古屋市集遇見時一摸就著迷,他相中奶白的顏色很適合泡拿鐵,但每次用都實在太提心吊膽,才乾脆遠離廚房江湖,供奉到書櫃上。

(攝影:林科呈)
他最寶貝的、杯身極薄的馬克杯,目前被供奉在最安全的書櫃上(可以在圖1中找找它的身影)。(攝影:林科呈)

他習慣這樣為各式飲料搭配不同杯子、不同飲料也絕不混用同一只杯子裝,另一頭的廚房裡,明明是獨居,但滿滿一大櫃的杯盤碗碟,透露也實現他的小講究,更呼應著他的畫作〈餐具的選擇障礙〉——小小的人偶面對滿牆的餐盤——正是他自己的經驗,「倒也不是說一定要那個儀式感,是想就算大部分時間是一個人吃飯,也不要這麼狼吞虎嚥、這麼草率,這件事可以從選擇餐具開始。」

(攝影:林科呈)
廚房中的大櫥櫃, 購買來的日用食器中混雜著不少藝術家為了作品親自手作、同時真實有功能性的器物。(攝影:林科呈)

櫥櫃裡,也不乏穿插著他過往為作品而燒出的陶器——如果尺寸恰巧合乎「現實」,每次展覽回來,也便會自然入列,變成藝術家實際使用的生活器物。然而,雖然是創造者,時永駿也從不擁有絕對的主控權,每次送出門,都不知道誰還會再回來,一旦被藏家買走就是永別,能有緣再回來被使用,都多了分命運的色彩。

對此,時永駿形容是「讓它們出去玩」,看著器物的角色在展品和生活物件、「去功能性」和「功能性」之間不斷切換,對他來說不僅是好玩,「隨著生活跟作品的界線越來越模糊,我也找出一個平衡——我好難坐下來直接把筆電打開,好痛苦,我希望工作就是不會讓我覺得現在在工作!(笑)也所以,我也一直堅持工作室和家要在一起。」藝術家花大把時間摸索調整、找出最適合自己的創作模式,如今都巧妙具象地體現在他的器物。

時永駿畫作,〈放滿陶器的大桌|2019|227x182cm|布面油畫〉;他對旅途中在英國的百貨公司中遇見的陶瓷器物陳列印象深刻,成為靈感。(圖片提供:YIRI ARTS)
時永駿畫作,〈放滿陶器的大桌|2019|227x182cm|布面油畫〉;他對旅途中在英國的百貨公司中遇見的陶瓷器物陳列印象深刻,成為靈感。(圖片提供:YIRI ARTS)

模糊與流動

最近,時永駿從姊姊家的大掃除中搶救回一只來歷已成謎、小到無用的袖珍陶瓷印花茶杯,嘗試放進他正埋頭搭建的最新場景中,尺寸完美地適配站在吧台後的娃娃。好奇這樣從木作搭景、燒陶、與現成物混合,到定案最終擺置後開始動筆成畫,要花多久?「誇張一點,一天到晚換擺飾,反覆試,可能拍5、60張照片決定配色,1、2個月才能得到1張,最終決定要成為繪畫的定格。」

(攝影:林科呈)
作品〈港式茶餐廳〉(2024/117x91x5cm/ 布面油畫),桌上的食物和器物都真實比照時永駿在香港茶餐廳拍攝的照片擺設。(攝影:林科呈)

但偶爾他也會放手。一次在作品〈廚房〉(一個迷你的木作廚房加上黏土餐具的雕塑作品)中,布展時,時永駿邀請畫廊員工來自由地擺,「大家都問不是應該由藝術家來?但我其實也希望看到大家是怎麼詮釋。果然最後的邏輯跟我完全不同,酒器從我預想的最上方去到第一層!」更多時候,對於物的配置,其實他毫不執著,「我的作品只是我自己給出的一個版本,但它沒有正確答案嘛,每個人的生活態度或經 驗不同,使用器皿的邏輯也就完全不同,相信如果藏家買回去,也一定忍不住不重擺吧?」

好在生活也是這樣,無需定格,始終在流動。現在,許多人進到時永駿家,會忍不住指認出曾在哪個展覽、哪件作品中看過哪件器物,他自嘲,「反正一般最粗糙、歪七扭八的就是我做的啦!」每當這時,他也覺得很有意思,「好像真正做到把工作跟日常合在一起了。」

〈廚房|2024| 51W x 63H x 32D cm |壓克力彩木板、輕黏土、古董利口酒瓶、古董玩具盒〉(圖片提供:YIRI ARTS)
〈廚房|2024| 51W x 63H x 32D cm |壓克力彩木板、輕黏土、古董利口酒瓶、古董玩具盒〉(圖片提供:YIRI ARTS)
〈餐具的選擇障礙〉(2024/91x72cm/布面油畫作品),靈感來自時永駿每天面對餐具櫃的切身處境。(圖片提供:YIRI ARTS)
〈餐具的選擇障礙〉(2024/91x72cm/布面油畫作品),靈感來自時永駿每天面對餐具櫃的切身處境。(圖片提供:YIRI ARTS)
(攝影:林科呈)
為了10月將舉辦的最新展覽,家中玄關目前堆滿老鐵盒,夏末將全數被運往首爾。(攝影:林科呈)

生活與工作,物件的功能性與藝術性,一切都是模糊的,這就是屬於這個家的超現實。每一天,時永駿繼續為每一杯飲料、每一餐搭配器皿,也轉身安置小空間裡的布景。久了,他對空間的思考也寬廣,「只要能裝東西的就是容器?每個作品場景是,這個家也是——重點是裝在裡面的事。」

陪伴創作日常的24hr器物們

 咖啡杯〔 08:00 - 09:00 〕

咖啡杯為了避免天黑還在工作會覺得自己很可憐(笑),我儘量早起,讓工作都集中在日落前。每天起床的第一杯咖啡,其實本來最愛用一只白杯裝,但幾年下來杯底的沉澱很難洗掉,偏偏我很愛洗刷器物,最後乾脆換了這隻深色的(來自選物店Everydayware & co)。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大~水杯〔 10:00 〕

吃完早餐,我就會開工!因為廚房和起居空間在二樓,工作室在樓下,我會用我在東京跳蚤市場買的、也是我擁有最大的一個杯子,倒一大杯飲用水帶著,工作時備在手邊,這樣就不用一直上上下下。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小菜碟&湯碗〔 18:00 〕

天黑了,我就會把樓下全部收拾乾淨上來煮晚餐。餐桌上固定一定會出現的就是這兩位:我通常一個人吃飯,醃漬物比較方便,這個小菜碟(左)是自己做的,尺寸很適合把好幾種全部放在一起享用;另外我喜歡喝湯,在「舊目立屋」買到這只湯碗。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清酒杯〔 22:00 〕

睡前,我最喜歡喝清酒。這是朋友送的,很多清酒杯都小小的,一直倒有點麻煩(笑),但它夠大,有點深、同時又全透明的顏色也很美。另外,我絕不會拿它來裝水和茶——不覺得每種飲料都用專屬的、最適合的杯子裝,會特別好喝嗎?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把緊鄰房子的獨立鐵皮屋當作陶作工作室,其中擺滿陶偶、窯爐和繽紛釉色。一直手捏的他,最近下訂的拉胚機剛剛送來,令人期待後續。(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

1978年生於台北,臺灣藝術大學畢。創作媒材涵蓋繪畫、雕塑、裝置、攝影與文字,偏好將真實生活中的物件融入,創造出偽寫實作品。作品形式大多以電影與戲劇的拍攝手法進行前置作業。曾多次獲澳洲白兔美術館、上海龍美術館,與臺灣國立歷史博物館等館藏。

文|李尤 攝影|林科呈 圖片提供|YIRI ARTS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5/4月號《從器物開始的理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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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臺灣啟動「重建臺灣藝術史」工作,展開對臺灣藝術文化、歷史的自我理解、詮釋工程,至今完成蒐藏前輩藝術家作品867件、檔案史料9萬件、修復作品文物8000件。前輩藝術家後代也大力響應,如順天美術館董事長許照信為完成父親許鴻源「為臺灣人留下一份文化遺產」的心願,將670件館藏全數無償捐給國家;許多前輩藝術家家屬也紛紛表示願意捐出珍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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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臺灣僅有一座國家級美術館,即位於臺中的國立臺灣美術館(國美館),其自1988年開館至今累積豐富典藏,不過礙於現有館舍空間有限,臺南國家美術館成立後,將可適度減輕國美館典藏及展覽壓力。歷經各方協調,考量新建館舍曠日費時,為盡快以國家級資源典藏臺灣藝術家作品,最終由臺南市政府主動提出將臺南市美術館2館無償撥用給文化部,作為臺南國家美術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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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臺灣美術1895至1960年代作品

未來臺南國家美術常設展將聚焦臺灣美術18951960年代作品,持續研究、蒐藏及展示前輩藝術家作品,並完整、系統性地呈現臺灣藝術史發展脈絡;包含近現代領域的定義及研究、場館發展規劃、典藏制度訂定在內等工作,預計於2027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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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牌記者會上,陳澄波、郭柏川、郭雪湖、蒲添生、張萬傳、潘春源、潘麗水、潘瀛洲、鄭世璠、陳夏雨、黃歌川、楊英風、陳陽春、蒲浩明等前輩藝術家家屬,已陸續表達捐贈作品意願,並在眾人見證下,共同簽署捐贈典藏意向書,期盼未來由國家保存、研究及常態展示臺灣美術史重要美術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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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展集結黃土水《甘露水》、陳澄波之作等200件作品

隨著臺南國家美術館籌備處正式成立,館方委託臺南市美術館策劃的首檔展覽「福爾摩沙時代臺灣近現代美術的知識啟蒙」同步揭幕。展覽內容橫跨日治時期到戰後的各種藝術樣式與思潮,討論「地方色彩」、「國族意識」與「現代性」等議題,回顧臺灣美術如何在外來與本土的雙重影響下,逐漸發展出獨具特色的藝術風格,並強調藝術家在各個歷史時期的創作歷程與精神,期盼喚起大眾對本土文化的深刻思考與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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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沙時代」集結多件國寶級作品,包含陳澄波逾30年未曝光的《南海普陀山》、黃土水《甘露水》、張大千《廬山圖》等,這些藝術作品既是臺灣美術歷史的縮影,也見證藝術家的創新精神與對當時社會的深刻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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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沙時代」展覽現場。圖為陳澄波珍貴作品。(圖片提供:南美館)

「不管別人要如何稱呼我們,但我們絕不會低人一等。」

文化部長李遠於掛牌記者會致詞時,特別取玉山社出版《曙光來臨之前》序文說道:「黃土水、陳澄波、陳植棋等人入選帝展時的心情,其實就像是陳傑憲在胸前比出框框的感覺:我們只是還沒有自己的名字,但絕不會低人一等。」2024年李遠陪著黃土水作品《甘露水》回到母校東京藝術大學,同場也展出陳澄波、李梅樹、李石樵、郭柏川、顏水龍、陳植棋等藝術家的自畫像,當他仰望著前輩藝術家們年輕、充滿自信的模樣,彷彿回到一百年前,看見他們彼此扶持、鼓勵並昂首闊步,在臺灣被日本殖民統治的時代,心懷志氣走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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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市美術館將擴建,保有城市美術館主體性

談及臺南市美術館未來動向,文化部表示,臺南市美術館將持續營運臺南市美術館1館,在臺南國家美術館籌備處正式營運前,也將協助館內策展,未來館舍將擴展至農水署嘉南管理處現有空間,保有臺南專屬的城市美術館主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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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臺南市立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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