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TALK】編舞家布拉瑞揚:從台東部落出發、站上國際舞台,帶著舞者「回家跳舞」

【DANCE TALK】編舞家布拉瑞揚:從台東部落出發、站上國際舞台,帶著舞者「回家跳舞」

延續2023 Camping Asia未來藝術學苑的精神,2024年,香奈兒攜手臺北表演藝術中心、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共同策劃舞蹈座談;首場台北Dance Talk也邀請到何曉玫、布拉瑞揚、董怡芬3位台灣舞蹈家,與年輕世代分享舞蹈創作旅程。而La Vie也將透過文字,帶你回顧這場講座內容,一同看見舞蹈的各式可能性。

曾受邀為雲門舞集、雲門2、美國瑪莎・葛蘭姆舞團等編作,作品深受國際讚譽的布拉瑞揚,2015年回到台東成立布拉瑞揚舞團,期待在台灣東岸種下一顆舞蹈的種子,牽起自己舞者的手與世界分享作品。而他在講座上,也分享了從被舞蹈演出吸引、離家追求夢想,到回家鄉跳舞的生命歷程。

➱ 以舞蹈共同編織未來世代的靈光!「2023 Camping Asia」給下一個世代的未來藝術學苑

首場臺北場Dance Talk邀請代表三個世代的舞蹈圈頂尖創作者,分享他們如何從無到有開創與眾不同的創作人生。(圖片提供:香奈兒)
首場臺北場Dance Talk邀請代表三個世代的舞蹈圈頂尖創作者,分享他們如何從無到有開創與眾不同的創作人生。(圖片提供:香奈兒)

布拉瑞揚國小的時候,隨著姊姊進台東市區看了雲門舞集的〈渡海〉舞蹈演出,那時被台上畫面震撼到的他心想:「有一天我要跟他一樣,太帥了吧!我要當舞者。」回家後,他用鉛筆寫了「舞出一片天、林懷民第二」貼在房間,那年,他12歲,立志成為一名舞者。

然而,因為父親認為「男人怎麼可以跳舞」,布拉瑞揚突然覺得好像夢碎了,戲劇性地回到房間,把牆上的照片、標語全撕掉,但也從那一刻起,他下定決心要跳舞、有一天要讓父親感到驕傲。國中3年,布拉瑞揚利用下課10分鐘的時間,跑到舞蹈班教室外面看他們跳舞,後來,舞蹈班老師告訴他,全台灣成立了第一所高中舞蹈實驗班,想跳舞的話可以去考。

布拉瑞揚說服父親讓他轉區到南區參加高中聯考,並偷偷留下來考術科考試。他笑說,「我自信滿滿地去左營高中參加考試,我舞蹈底子那麼好、我原住民怕什麼!」結果那兩個小時,從芭蕾、中國舞到即興,考完後的布拉瑞揚覺得自己不可能考上。最後的面試,有位老師問他學舞幾年?「我心想,要說謊嗎?後來,我就說沒有。」接著有位老師問他,「如果讓你考上了,你會不會來?」那時布拉瑞揚不斷對著他猛點頭,「那位老師就是林懷民。我的夢想其實就是從那個地方開始。」

布拉瑞揚2015年回到台東成立布拉瑞揚舞團,期待在台灣東岸種下一顆舞蹈的種子,牽起自己舞者的手與世界分享作品。(圖片提供:香奈兒)
布拉瑞揚2015年回到台東成立布拉瑞揚舞團,期待在台灣東岸種下一顆舞蹈的種子,牽起自己舞者的手與世界分享作品。(圖片提供:香奈兒)

進舞蹈班後,卻是布拉瑞揚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我學科不好、沒有學過舞,所以永遠是吊車尾。但這些都無妨,因為我想要跳舞,但最讓我辛苦的是我的原住民身份。在文化衝擊之下,我開始否定我自己,我不想當個原住民,我每天拿菜瓜布刮我的皮膚、希望變白,也開始學習其他人講話。」而一直到布拉瑞揚順利考上台北藝術大學,主修表演的他在畢業前期突然想編舞,「當我第一次要編舞的時候,突然有一個體悟是,『我是誰?我從哪裡來?』回過頭來看那幾年扭曲的生活,我感到非常慚愧,會不會每個人給在台上的我很多掌聲,不就是因為我是原住民這個長相、有原住民優良的血液,讓我有一個很特殊的跳舞樣貌。」

那一刻,他打電話給父母問自己的排灣族名。那是1995年,他拿到了這個傳統名字——布拉瑞揚,也藉此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從哪裡來。「我畢業製作的節目單上,可以看到布拉瑞揚名字後面括號著過去的漢名:郭俊明。我帶著那個漂亮的名字,開始我整整20年的舞蹈人生。」2011年,他在林肯中心表演完謝幕那刻,第一次突然那麼想念父母,「如果我爸爸媽媽站在那邊的話,他們會不會覺得這些孩子不錯喔,還有一點作為。」布拉瑞揚起心動念,想要帶著自己的作品和舞者回家跳舞、想帶他們回去給自己的父母看,這也埋下了他回台東的想法。

講座上,布拉瑞揚分享「回家跳舞」的故事。(圖片提供:香奈兒)
講座上,布拉瑞揚分享「回家跳舞」的故事。(圖片提供:香奈兒)

離開雲門舞集後,2014年,布拉瑞揚選擇回到台東創立舞團。「我帶著十八般武藝回來,覺得自己很厲害,一定要創作出了不起的作品,可是當我對著這群大多非科班的孩子給指令後,他們全部人都是『老師你在講什麼?我聽不懂』的表情。」而一位舞者說的話也打醒了他:「老師,你可不可以不要用台北的頭腦跟我們工作。你一輩子都不會看到你想要的,你帶我們去山上去勞動,可能還會看到我們親身做的事情。」於是,布拉瑞揚從零開始,帶著舞者去田野踏查、去重新認識一個新的身體,「原住民的傳統樂舞,都是在勞動之間發展出來的,但在排練場怎麼勞動?不是我教這些孩子,而是他們帶領我走進去。我覺得這些孩子跳的舞好好看,他們好真摯、好單純簡單,會不會這就是我們的樣子呢?會不會舞蹈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2015年,布拉瑞揚創團的第一場演出,就是在家鄉嘉蘭部落,他的父母、朋友也都來了。「我的夢想好像完成了,但也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說不行,台灣有700多個部落,我應該要帶著我的舞者去到他們的部落,讓他們的爸爸媽媽感到驕傲、知道孩子在做什麼。」

而目標走遍台灣55個原住民鄉市鎮的布拉瑞揚,至今已走了43個。他堅定地說:「會不會在那場演出,當那孩子跟爸爸媽媽說想跳舞時,他們就有一個共通的記憶跟話題;也會不會因為這場演出,有一個孩子跟12歲的我一樣,看了演出後,有一點勇氣去追夢?」

同場加映!台北場Dance Talk Q&A

Q:會建議年輕創作者先做自己、創作想做的作品,或是調整方向讓更多人認識你?
A:我們常常講做自己,但什麼時候做過自己?我很幸運是一個創作者,在雲門的那段時間讓我可以做自己,其實做自己就是資源給你,你做什麼都可以當作練習。但我那時候很努力想要證明自己很厲害,想讓觀眾喜歡我的作品,但不是說去討好他們,而是強迫自己創造一個可以被認可的作品。不過,當有一個年輕讀者遇到這樣困境的時候,我也許會跟他分享我的故事,但我不會給他一個答案,而是以一個方向,提供一個新的可能。最重要的是,你相不相信你自己,因為最終決定還是在你自己。

台北Dance Talk現場(圖片提供:香奈兒)
台北Dance Talk現場(圖片提供:香奈兒)

Q:您曾參與過「Camping Asia」計畫,有沒有什麼觀察或想分享的?
A:我很珍惜之前在法國「Camping」和2019年第一屆「Camping Asia」帶工作坊的這兩次經驗,我特別要求帶BDC(Bulareyaung Dance Company,布拉瑞揚舞團)舞者一起去,因為透過他們的聲音與實際對母體文化的分享與教學,其實就能趕快帶入「我們從哪裡來?我們是誰?」。特別是那時在巴黎,所有人都在排練室上課,但有一個教室很吵,20幾個人「嗚喔嗚喔~」唱著,然後有舞者帶著他們離開教室一直唱唱唱,建築裡面布滿了布農族的歌謠,那一刻,我相信更多人會想說:「為什麼我沒有選那堂課?為什麼可以出來唱歌?」Camping Asia有不同的老師帶不同的課程,而我們能帶的當然就是代表原住民的東西。2019年的Camping Asia,我看著那些想來學跳舞,又很疑惑為什麼要選這堂課的孩子們,從第一堂寫羅馬拼音,到最後整合起來一起跳、同步一直踩踏的時候,那個震撼力是讓人泛淚的,所以我非常珍惜那兩次的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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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話、民間傳說、殖民歷史等汲取靈感,菲律賓視覺藝術家李·帕赫(Lee Paje)藉繪畫探討複雜的性別議題,她常在畫中以「水」包裹人體形象,暗示性別的流動性;藉油彩銅板畫若隱若現的金屬光澤、摺頁書開展的扉頁等媒材及形式,象徵歷史的複雜性及迭代,並進一步揭露殖民主義如何鞏固異性戀規範的社會結構。即日起至215日,李·帕赫台灣首個展《失落與重現的樂園》於安卓藝術展出。

李·帕赫《失落與重現的樂園》安卓藝術展出!神話與殖民歷史交織,繪出酷兒通往未來之途
(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故事從哪說起?神話中一場摧毀社會的洪水

在《失落與重現的樂園》展覽中,李·帕赫重新探討性別與菲律賓殖民歷史之間的關聯,使歷史與神話交織並存。展覽名稱取自《靈魂之書》(The Soul Book)中記載的前殖民神話:一場洪水摧毀了社會,在故事中,「樂園」象徵豐收與人類與自然之間的和諧連結,並允許生命形態自由轉變。李·帕赫認為,這種轉變本質上蘊含「酷兒性」,並在作品中重新召喚這一概念,雖然洪水使樂園成為失落的場景,但「水」的流動仍回蕩於她的作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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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畫中的性別流動意象:水流 X 金屬光澤 X 巴貝蘭文化

「水」常是李·帕赫作品視覺與隱喻的核心,並在《丈量、裁切,卻未曾分離》中達到視覺的巔峰;另在雙聯作《風吹開了天堂之門》中,身著教袍的牧師佇立在告解室,目光投向岸邊模糊的人影,且李·帕赫採用銅片作為創作媒材,其光澤與油畫層次也成為探討性別流動性的象徵。

李·帕赫《失落與重現的樂園》安卓藝術展出!神話與殖民歷史交織,繪出酷兒通往未來之途
Lee Paje《被測量,被切削,但永不分隔 Measured, Cut but Never Divided》。(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帕赫以海潮幻化成的人形,暗示著他們獨特的身份與靈性,彷彿前殖民時期擔任巫師或祭司角色的群體——「巴貝蘭」(babaylan),其意指舊時擔任巫師或祭司角色的群體,這一身份可為順性別女性,也可為穿著並扮演女性的男性,突顯了菲律賓前殖民時期性別流動的特質,同時解釋李·帕赫作品中「水」所包裹的人體形象——水流是對性別流動性的視覺回應;衣飾般的紋理則代表人們社會表演的外衣,反映出信仰傳統、殖民主義及原住民文化如何縱橫交錯梳理與定義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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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 Paje《風吹開了天堂之門 The Door to Paradise Blew Open》。(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回到17世紀,藉藝術重構酷兒歷史

透過挖掘歷史檔案,李·帕赫藉《相擁》一作重新講述一則鮮為人知的故事:17世紀時,有一位來自台灣的中國官員——樓蘇,因頻繁出入西班牙殖民時期的馬尼拉華人區尋求性關係,最終因「雞姦罪」於1670年被判有罪;而樓蘇之後成功脫罪,部分原因是來自他與鄭經的親屬關係,西班牙當局因外交考量而未追究。

李·帕赫《失落與重現的樂園》安卓藝術展出!神話與殖民歷史交織,繪出酷兒通往未來之途
Lee Paje《相擁 Embrace》。(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在《相擁》中,兩個人物臥於床上,水的形象流動於他們之間,地上散落的衣物及物件呼應了床頭畫中聖米迦勒大天使刺殺中國魔鬼的意象,據稱這類圖像象徵了西班牙傳教士對菲律賓華人居民的焦慮。儘管此作引用了樓蘇的故事,但它只是藝術家所揭示的酷兒壓迫微敘事之一,這些微敘事也成為重建酷兒歷史的努力。

探討性別表達自由,反思殖民歷史

在本次展覽中,李·帕赫以油彩繪於銅板與紙本裝置之上,書寫出一幅多層次的當代敘事畫卷,重新檢視性別流動性與菲律賓殖民歷史之間的交互關係,並通過歷史與神話的交織,揭示被忽視的文化與性別敘事。

李·帕赫《失落與重現的樂園》安卓藝術展出!神話與殖民歷史交織,繪出酷兒通往未來之途
Lee Paje《BIRTHING》。(圖片來源:leepaje.com)

菲律賓藝術研究學者Gianpaolo L. Arago指出,李·帕赫並未將性別與殖民歷史視為單純的變遷,而是揭示殖民主義如何鞏固異性戀規範的社會結構,若僅以「殖民者原住民」或「異性戀酷兒」的二元對立來解讀李·帕赫的作品,過於簡化;她透過多層次的語境,汲取前殖民時期的神話和被遺忘的歷史軼事,梳理出細膩且豐富的詮釋。「樂園或許失落,但李·帕赫將之重新尋回:無論是性別表達的自由,還是對後殖民主體的反思。於此,神話成為通往酷兒未來的一道可能之門。」

「失落與重現的樂園」李.帕赫

展期|2025年1月4日-2月15日

地點|安卓藝術(台北市內湖區文湖街20號1樓)

李明則大型個展《走自己路的》!11公尺巨幅聯屏、20組新作打開超時空漫遊的任意門

李明則大型個展《走自己路的》!11公尺巨幅聯屏、20組新作打開超時空漫遊的任意門

以台灣民間日常、在地文化為創作靈感的藝術家李明則,自2025年1月4日起於安卓藝術推出大型個展《走自己路的》(Walk Your Own Path),一次展出包含水墨畫作、複合媒材創作等的20組新作。

2009年至今首個大型個展

李明則出生於高雄,1980年代曾生活於台北,隨後又在1990年代返回故鄉。其創作雜揉生活所見所感、廟宇彩繪的圖法佈局以及章回小說的敘事氛圍,以神話般的手法展現常民文化豐富的層次深度。

李明則大型個展《走自己路的》!11公尺巨幅聯屏、20組新作打開超時空漫遊的任意門
李明則《走自己路的》展覽現場(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1996年,李明則於台北市立美術館推出個展《台灣頭.台灣尾》,同年於台北雙年展《台灣藝術主體性─認同與記憶》展出,1997年前進威尼斯雙年展台灣館《台灣,台灣:面.目.全.非》,2009年於高雄市立美術館舉辦《我愛台灣.更愛南台灣》個展。而本次《走自己路的》是繼高美館大型個展後,李明則又一次結合繪畫、複合媒材與立體創作的大型展覽,同時也是安卓藝術15周年的首場活動。

李明則大型個展《走自己路的》!11公尺巨幅聯屏、20組新作打開超時空漫遊的任意門
李明則《走自己路的》展覽現場(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走自己路的》展覽同名新作發表

這次展出,觀眾將能見證李明則耗時三年籌備的20組新作,其中六聯屏的同名鉅作《走自己路的》寬達11公尺,融合藝術家一直以來吸納在地風情與紋理的空間表現,也刻劃他喜愛的江湖遊俠和卡通漫畫英雄人物,更融入近年曾熱議的話題如台海危機、黃色小鴨等。作品的構圖與技法延續了水墨畫的敘事傳統與線描法,以橫向的視線引導,傳遞時空交疊、虛實共生的世界,凸顯李明則獨特的創作性格。

李明則大型個展《走自己路的》!11公尺巨幅聯屏、20組新作打開超時空漫遊的任意門
寬達11公尺的六聯屏鉅作《走自己路的》(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以高雄道路命名為靈感的《一心》到《十全》

李明則擅長在有限畫幅內,創造出無盡想像的超時空旅程,《一心》《十全》系列水墨畫也是如此。該系列以高雄道路命名典故為靈感,集結了各種水墨畫譜的技法,在源自傳統形式的描繪中透過拼貼式的構圖和手法翻轉出水墨的嶄新語彙和生命。雖然墨色單純,李明則仍能運用大量線條,創造出多面向的時空漫遊,一幅幅畫作彷彿任意門般,帶給觀者無盡的想像。

李明則大型個展《走自己路的》!11公尺巨幅聯屏、20組新作打開超時空漫遊的任意門
《一心》到《十全》系列水墨畫(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除了畫作,李明則也在本次展覽中發表數件全新的複合媒材創作,結合民俗故事的人物造型,在玻璃纖維材質上以紗布和紙黏貼覆蓋,再用拼接、黏貼的技法輔以焚燒的痕跡,處理出如補丁般的肌理,用獨特而風趣的視角展現舊時代的美好回憶。

李明則大型個展《走自己路的》!11公尺巨幅聯屏、20組新作打開超時空漫遊的任意門
結合民俗故事的人物造型的複合媒材創作(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李明則大型個展《走自己路的》!11公尺巨幅聯屏、20組新作打開超時空漫遊的任意門
藝術家在玻璃纖維材質上以紗布和紙黏貼覆蓋,再用拼接、黏貼的技法輔以焚燒的痕跡(圖片提供:安卓藝術)

李明則個展《走自己路的》

展覽日期|2025年1月4日至2025年2月27日
開放時間|週二至週六13:00–18:00
展覽地點|安卓藝術(台北市內湖區文湖街20號1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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