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意識及自由律動，是香奈兒品牌歷史中不可或缺的核心價值，由珠寶創意工作室總監Patrice Leguéreau設計的《SPORT》頂級珠寶系列，汲取優雅線條之靈感，運用卓越工藝將運動元素與實用機能完美結合。而在影像藝術的世界裡，台灣新銳導演阮鳳儀，正憑藉獨特視角將個人經歷融入作品，展現女性在當代社會中的多樣身分和自我追求。這次專訪中，她分享如何透過影像創作來表達女性自由，以及香奈兒珠寶之於她的不凡意義。
對香奈兒女士而言，珠寶創作是從設計開始，於是人們看到耀眼星辰在秀髮、胸前形成一片璀璨星雨。這次藉由2024年全新《SPORT》頂級珠寶系列，我們邀請以電影《美國女孩》獲得第58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的阮鳳儀，與香奈兒女士共譜一場跨時空的紙上對談。一位是顛覆傳統珠寶設計的先驅，一位是新銳女性影像創作者，當時空交融、靈感交織，將碰撞出什麼樣的對話與啟發？
由阮鳳儀執導的《美國女孩》，描繪了母女之間的矛盾，也透過細膩的情感描寫，展現了移民家庭在身分認同和文化適應方面的挑戰，此片於2021年第58屆金馬獎獲得最佳新導演、最佳新演員、最佳攝影獎，並因其真誠的敘事風格引發廣大共鳴，其對導演個人經歷的真實再現，同時深刻地探討移民經歷、家庭關係以及女性身分的交織與並存。
創作中平衡內在力量與外在表達
珠寶的選擇與佩戴，常常成為女性角色的力量象徵，尤其當一位女性戴上珠寶感到自信時，這力量來自於她對自我價值的認同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掌控感，「我們所穿戴的珠寶，形塑著角色扮演和身分認同，比如今天想不想要被眾人看見，還是想要刻意隱身於人群之中，就像戲服一樣能傳遞很多訊息，隨著心情和場合任意切換。真正自由的感覺，不會僅僅是來自於他人的認可，更多是源自於內心那股毫不遲疑的篤定吧！」阮鳳儀相信一個人的外在和內在始終相互影響，而珠寶正是最能象徵「蛻變」的具象化表達。
近距離目睹《SPORT》頂級珠寶系列，阮鳳儀說她第一時間就能感受到「女性姿態」與「律動」之間的緊密連結，「所謂的movement，姿態好像是在行進中保持千變萬化的，如同我回頭看自己的成長，每個時期都會有對自己感到陌生又熟悉的時刻，也許當時想嘗試不同的穿著風格，或個性及心態上有較大的質變，都是不斷演化的狀態。」之所以能夠在電影中捕捉女性在家庭、社會和個人生活中的多元情感與複雜處境、細緻地刻劃角色如何在自我認知之間掙扎，正是因為阮鳳儀彷彿有一種能專注於體察內心感受的天賦，從中提煉出堅韌與脆弱，再化為創作靈思。
從束縛到解放，不懈追尋自我
嘉柏麗．香奈兒不但是首位為女性打造日間休閒服飾（當時稱為「運動裝」）的設計師，香奈兒珠寶更代表了一種獨特的設計哲學，不僅追求美感，更重要的是蘊含其中的精神力量。在阮鳳儀眼中，香奈兒女士本人就是一位打破傳統、追求自由的女性，她的設計理念融入了對女性獨立性的高度認同，而《SPORT》頂級珠寶系列，無論是其線條、材質還是外觀，都體現了這種無畏的自由精神。
不僅鼓勵女性參與各種戶外活動，香奈兒女士同時熱衷於多項活動，包括騎馬、高爾夫球、滑雪及出海遠航，而阮鳳儀也與我們分享她自己的騎馬經驗，「騎馬和瑜伽有些雷同，心情要盡量放鬆、平靜，若騎乘者今天心靈很混亂，馬是很有靈性的動物，牠們都能察覺，因此騎馬也是一種有機的互動過程。」
無論是投身運動或觀看比賽，自從女性參與度越來越高，香奈兒結合優雅與性能的服飾，更為當時社會展示了力量與優雅如何和諧共存。那麼，阮鳳儀又是如何看待優雅？「對我來說，真正的優雅是一種不疾不徐，還有真實也是優雅的要件，真實的力量是來自於它是我們正在共同經歷的這個世界，也是我們所有人的生命體驗，只要能連結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共鳴，自然會產生美感。」
彰顯自由精神的珠寶設計
《SPORT》頂級珠寶系列中，阮鳳儀特別指出SWEATER項鍊讓她留下深刻印象，「將抽繩造型引入頂級珠寶算是相當大膽的設計，項鍊下方的蕾絲圖騰可見設計總監低調將品牌英文字母層疊交織而成。藍寶石、黃金、紅漆、鑽石等豐富的顏色變化，隨著姿態的擺動產生了律動感。」阮鳳儀在拍攝時往往十分留意畫面中呈現的光影、物件質地，她也分享在展覽現場看到寶石在光影之下，色澤不斷變化，令她著迷不已。
「我相信這是一項非常具有挑戰性的設計工作，包括橙綠相間的GRAPHIC LINE戒指，設計師藉由濃烈的色彩對比和雙線設計在靜態的戒指中傳達了速度感；SPORTY 5子系列中彈簧勾的設計也不忘融入香奈兒的幸運數字5，在考量到機能之外延續了香奈兒女士摯愛的符碼，數字5以紅漆時計字樣呈現，更添動態活力；COLLECTOR胸針則將所有經典符碼並列，以吊墜兼容彗星、鏤空菱格紋、呈現速度的山形紋等， 皆為佩戴者增加更多穿戴的多元性與可能性，富有玩心。」
身為女性影像創作者，阮鳳儀善於挖掘日常生活中的細節，她對自由的探索，不僅體現在故事情節和角色刻劃中，也融入到了影像的視覺表現，而香奈兒珠寶作為現代女性自由精神的象徵，為這種追求賦予了具體形式和深刻內涵，《SPORT》頂級珠寶系列從光影變幻、色彩運用到設計創意等，飽含張力的視覺元素共同構建了創新外觀，賦予當代女性更自由、更多元的全新樣貌。
嘉柏麗．香奈兒 Ｘ 阮鳳儀 對談設計與創作
「......當然，我妝點在秀髮上的星辰、落在肩頭的彗星和流星雨、弦月與太陽，都是由巴黎最頂尖的工匠親手打造。他們曾經因失業而憂鬱，卻用巧手讓我的星星展現生命力，多麼浪漫的相遇！還會有什麼是更完美或更永恆不朽的?？」——嘉柏麗．香奈兒
阮鳳儀
「這就是團隊合作的魅力吧！能共同創作出意想不到的成果，無論草圖如何設計，作品必定是和工匠不斷磨合調整、來回交流，包括這次結合電鍍鋁、陶瓷、碳纖維等材質，促進發展出新的技術等，如此相互刺激的過程很振奮人心。電影對我來說也是這樣的，儘管各方面都設想周到了，一到現場還是會遇到意料之外的困難，例如使用實景拍攝，收音團隊要想辦法解決噪音問題；美術認為條件很理想的空間，攝影師卻很難架燈……，這時候就需要每個人用各自的專業和才能去排除。」
「我如果有時間，就會拿出一盒蠟，親手做些東西。這就是我創作珠寶的方法。比例是最重要的元素。」——嘉柏麗．香奈兒
阮鳳儀
「確實手感是很重要的，尤其在創作的過程中，使用數位工具，很容易覺得自己沒有太大進展。因此我喜歡劇本寫到一個段落，列印出來後用手寫去改，手寫的手感彷彿形成一種積累，我也會用A4白紙一張一張攤開、並排來檢視，可以更隨心所欲地調換順序。比例對於我的創作也很重要，就像是故事中的起承轉合，觀眾對於劇情走向的感受其實很敏銳，從鋪陳到轉折，我們往往在剪接時會自然而然找到它的黃金比例。」
「我回歸設計本身，全力展現鑽石的璀璨，揉合彗星、十字架、漸層鑽石鏈以及碩大又閃耀的凸面寶石。這也是我捨棄展示盒而選擇在蠟像模特兒身上呈現這些作品的理由。請注意，我並沒有使用與造型無關、怪誕的展示手法，我只為現實生活的女性發想穿搭造型。我使用的女性蠟像都盡量貼近真人，就像攝影的效果。」——嘉柏麗．香奈兒
阮鳳儀
「香奈兒女士始終認為佩戴者是最重要的，對我而言這是一種人本主義，她一直試圖減輕女性的負擔和束縛，同時她也看見女性生活的豐富和靈活，因此設計出能適應各種場合的珠寶，是可以被拆解變化的。這讓我想到我們在電影的拍攝場景選擇上，會以更有機的實景為主，我喜歡歲月和時光的痕跡，即使它不如搭景的便利，無法隨時把一面牆或一扇窗移走，然而拍攝團隊若能在諸多限制中與其互動，發揮並展現出獨特之美，這種強大的適應性，就會碰撞出很迷人的火花。」
「我有部分項鍊創作是開放式的結構，能夠順應佩戴者脖子 的形狀；還有些戒指是纏繞式的設計。另外有幾款手鍊會垂墜於手臂上，沿著身體曲線縈繞。我的珠寶作品絕不會與女性和其穿搭的精神背道而馳。衣服會換，我的珠寶也可以隨心變化。」——嘉柏麗．香奈兒
阮鳳儀
「珠寶和女性一樣，都需要跟人產生關聯及互動，需要被體驗、被佩戴，而不僅僅只是被觀看。當珠寶真正進入了佩戴者的生活，融入其日常，女性會想要頻繁地拿出來穿戴，而不會感到負擔，它不受限於顏色、服裝、場合，除了正式晚宴，出門逛逛書店或喝杯咖啡也可以戴，不為了討好別人，而是專注 在自己的感受上，這點很關鍵。甚至我認為許多當代女性都擁有自己獨到的美學品味，自主性也更強，她們懂得如何取悅自己，而不會再被動地等待他人的餽贈。」
阮鳳儀（Fiona Roan）
2021年編導之首部劇情長片《美國女孩》獲第58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成為首位獲得此獎的女性導演。《美國女孩》亦獲得第40屆香港金像獎「最佳亞洲華語電影」及第24屆台北電影節最佳劇情長片。現已上架Netflix全球190餘個地區。
採訪整理、文｜張瑋涵
圖片提供｜CHANEL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4/9月號《賦予自由律動的當代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