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現代設計代言人Hans J. Wegner

2 April, 1914 – 26 January, 2007

融合明式家具和北歐設計的線條,Hans J. Wegner堪稱家具界Cross over 的第一人

Hans J. Wegner,1915 年生於丹麥,早年跟隨木工師傅學習技能,1936 ~ 1938 年就讀丹麥藝術工藝學校Danish School of Arts andCrafts 學習家具設計。1943 年Hans J. Wegner 成立個人工作室,同年就獲得倫敦皇家藝術公會The Royal Society of Arts 頒發皇家工業設計師的榮譽。1949 年,Hans J. Wegner 在Carpenter Corporation exhibition 展出線條細膩的「圓椅Round Chair」,整張椅子完全以柔和的線條構成,讓人想起牛角般的自然曲線。這張椅子在展出中獲得極大迴響,甚至被稱為「The Chair」,意思是它已成為椅子的代表。這張椅子也為Hans J. Wegner 的工作室帶來大量訂單,曾經從事貿易工作的Hans J. Wegner 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開始大量製造作品供應國際市場,並成為一位成功的家具商。1951 年,Hans J. Wegner 更贏得Lunning 設計大獎,事業如日中天的他,被視為丹麥現代設計的代言人,和Arne Jacobsen、Borge Mogensen、Finn Juhl 等人並列「丹麥四大巨匠」。

 


The Chair, 1949 
The chair 可說是Wegner 最著名的椅子,在這張椅子設計出來的隔年,就被美國設計與建築雜誌《Interiors》注意到, 從此開啟丹麥設計跨國際的發光發熱,這一年,是丹麥設計的轉捩點。雖然這個簡潔經典的設計椅,被謙虛的Wegner 本人自嘲:「這幾百年前就可以設計出來了」,卻還是無法否認這張椅子在丹麥設計史上的經典位置。
 


博物館最愛的經典收藏
他的成功事業和經典設計也為他博得財富和社會地位――在七十歲那年丹麥女王授予他騎士勳章;1995 年他專屬的藝術博物館於他的家鄉Tonder 開幕。2007 年高齡93 歲的Hans J. Wegner 辭世,也讓他的椅子再度掀起收藏熱。Hans J. Wegner 的設計最為人稱道的就是線條與榫接的細膩。受到17世紀中國明式家具的影響,Hans J. Wegner 的作品也如同明式家具般讓人感覺沉穩恬靜。受過紮實手藝訓練的Hans J. Wegner 對於製作品質相當堅持,即使大量製造也必須保有手工藝的美觀與觸感。承襲丹麥設計中一貫的簡約內斂,他所設計的椅子也非常強調耐用和功能,而不僅是家中裝飾而已。Hans J. Wegner 的其他經典作品還包括:造型非常東方的「中國椅Chinese Chair」、彷彿新月弧度的「三腳椅Shell Chair」、被聯合國大廈收藏的「孔雀椅Peacock Chair」、受紐約MoMA 收藏,外型宛如小提琴的「衣架椅」Valet Chair 等等。
 


The Chinese Chair , 1945 
1943 年Wegner 在Kunsthåndværkets春天展覽會發表了這張靈感來自於中國傳統椅的The Chinese chair,原本是為Fritz Hansen 公司設計,但它只短短幾年就停產;1976 年後,PP Møbler 開始生產其基本架構,這張椅的靠背與扶手一氣呵成接連,是Wegner混合文化式的創新設計。原本月牙椅圈是以楔丁榫分段銜接製作,但現在PP Møbler 改用預先高壓濕潤後冷彎成型的木桿,觸感滑順。
 


PP75 table, 1982 
Wegner 對結構的知識相當精準, 從這張桌子可以深刻感受,利用三角形的結構原理,為桌子創造出穩固的支撐,由四個三角形組成、彷彿金字塔般,這些三角形反覆出現在鋼筋支撐桌腳的地方, 與實木桌面的重量達到力矩平衡。Wegner 熟練地將設計準則和力的象徵,貫徹在這張桌子的設計上。
 


The Circle Chair, 1986 
Wegner 總共設計過九張搖椅,這是其中的第八張,完成於1983年。這張搖椅的舒適度與工藝氣息,已臻至完美,精鍊、不多餘的線條,充分突顯Wegner 的招牌設計精神。但當年並未生產,直到2009 年,才由老工匠師Ejnar Pedersen 的孫子投入生產。
 


PP126 Easy chair, 1983
Wegner 總共設計過九張搖椅,這是其中的第八張, 完成於1983 年。這張搖椅的舒適度與工藝氣息,已臻至完美,精鍊、不多餘的線條,充分突顯Wegner 的招牌設計精神。但當年並未生產, 直到2009 年,才由老工匠師Ejnar Pedersen 的孫子投入生產。
 


Y-chair, 1949 
Y-chair 從1949 年發表至今,都需要熟練的手工編織,從未改變。純熟的師傅約40 分鐘能編好一張椅子,但工匠一天只能編五張椅子,因為編再多的椅子其品質會因為工匠體力消耗而下降,因此才有數量限制。編織Y-chair最困難的部份是椅面的交錯點轉向,工匠每次都要使用相同的力道才能讓紙藤走向保持非常地直,椅面緊密度才會相同。非常經典的Y-chair 已超越時間的限制,放在古典或現代空間中都能夠巧妙融入其中。(Carl Hansen & Søn)
 


The Ordrupgaard
Bench, 2005  THE ORDRUPGAARD BENCH著名建築師Zaha Hadid 為位於哥本哈根北部的Ordrupgaard 博物館設計空間時,也一併為它設計了這張長凳,這個造型獨特的長凳,由整塊梣木製作,僅生產了10 張,目前其中4 張收藏在Ordrupgaard 博物館,5 張則參與了2009 年在哥本哈根舉行的COP15(聯合國氣候變遷大會),各個與會者將簽名留在這長凳上,非常具有紀念意義。(PP Møbler)
 


遵循Wegner 精準設計精神的PP Møbler
PP Møbler 成立於1953 年, 是由Ejnar 與Lars Pedersen 兩兄弟在Allerød 買了一塊土地,而開始了PP Møbler 的故事。這最初的小小工作坊,就很有自己的目標,早在1955 年,他們就熱中在多樣化實驗性質的細木工製作,來研究木材的各種可能性。一路依循著丹麥工藝的傳統,PP Møbler 從一開始的細木作工房,以精緻手工打造的高品質設計家具,漸漸在北歐設計史上留下屬於它光輝的一頁,成為人們提到北歐設計時不得不想到的經典品牌。對於風格、形式和材料上的運用,PP Møbler可說是兼容並蓄,以自然材質製造家具,尊重木材、也很重視環保的態度,持續參與植樹計劃,2009 年亦贊助丹麥COP15 聯合國氣候變遷大會。從1962 年到1968 年的這段期間,Wegner 在PP Møbler 創作了許多作品的原型,直至後來畫出的第一批生產設計圖,也是在這裡完成的,這對兩者間都具有歷史性的重大意義;Wegner 持續創作,不斷在造型和結構方面探索木材運用的各種可能性。幾十年來一直到現在,PP Møbler 的工作室仍然完全遵循Wegner 精準的設計精神與結構,來製作他設計的椅子,至今PP Møbler 仍以生產Wegner 的作品為主。
 
文| La Vie 圖片提供| Wellwood


棒球少年到2020東京奧運競賽圖標動態設計師!井口皓太解析運動與設計的關係:兩者都在追求極致

棒球少年到2020東京奧運競賽圖標動態設計師!井口皓太解析運動與設計的關係:兩者都在追求極致

當運動遇上動態影像,皆以「動」為特質的兩者理當契合自如?操刀2020東京奧運競賽圖標動態設計的日本動態設計師井口皓太,道出用動態影像呈現運動主題的挑戰——正因為運動已是動態,怎麼用動態再創新意實為考驗。

2020東京奧運,井口皓太以競賽圖標的動態設計和閉幕式的球體無人機燈光秀演出漂亮的一役。在那之後,他陸續經手了諸多運動品牌、賽事的商業設計。串連起運動和動態設計兩者的關鍵字為何?井口皓太的回答是:「兩者都在追求極致。」

以動態設計呈現身體張力

長年與NIKE合作的他,對於運動品牌的設計、概念策劃並不陌生。但在擔綱了東京奧運競賽圖標的動態設計後,再次認識到「運動」和「動態設計」兩者之間高度的契合。此外,在做奧運競賽圖標動態設計時,他翻閱大量相關參考資料,對於運動選手們在挑戰肉體極限下所展現的優美姿態留下深刻印象。也因此在近年多數的作品中,他更特別意識著如何在其中表現身體力度。

(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井口皓太在「Air Jordan XXXVIII 3DOOH」便融合了過往Air Jordan鞋款相關的圖案與象徵。(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他替日本籃球協會(JBA)所設計的系列視覺作品「JBA Beyond for FIBA 2023」便是十分貼切的案例。配合著打擊樂,日本籃球國手的定格剪影在一個個節拍下加疊成逐格動畫,加上同時出現在畫面上「強大的自信」、「壓力越大越過癮/對手越強越好」等令人熱血沸騰的標語,在短短15秒的廣告內,呈現簡潔卻充滿力道的視覺效果。

(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JBA Beyond for FIBA 2023」將選手定格剪影在一個個節拍下加疊成逐格動畫,搭配打擊樂與文字,傳達運動場上的激昂情緒。(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井口皓太說明,在著手動態廣告之前,先進行了平面海報的拍攝。看著收到的海報草案時,他決定延續海報中捕捉動態瞬間的意圖,便以底片顯影的概念再現了選手移動的每個瞬間,營造出剎那的臨場感。而與之對比的是上方充滿躍動感的文字,時而呈現汗水的揮灑,時而詮釋高速移動下的空氣流動。文字、影像與音樂合而為一,精準傳達了運動場上的緊張與激昂情。

不被囚禁於螢幕,整個空間都是動態設計體驗

然而井口皓太也強調,從事運動廣告設計時,聚焦於競技固然重要,但也必須考量到與周邊圖像素材間的平衡。「為了不要破壞設計的視覺呈現,解讀 圖像本身既有的『時間』與『空間』維度也十分重要。」

如經手2023年底在銀座甫開幕的NIKE概念店「NIKE GINZA」整體設計時,井口皓太首先碰到的難題便是如何轉化「銀座」的古典形象。他說明,由於作為主視覺的「銀座」兩字是非常傳統的日文漢字字體,品牌方最初擔心是否難以在文字設計上賦予運動的動態要素。

面對此一挑戰,井口皓太提案將「座」一字中的「人」抽出,任其在畫面上高速奔跑、自由變形,藉此在畫面中帶入空間維度與動態力度。在這檔設計案中,他不只負責主視覺設計概念,更參與店內、車站電子螢幕的陳設規劃。他強調,作為動態設計師,重要的是必須意識到影像動畫的播放方式和地點。並不只是在影像螢幕 的框架內思考,而必須將路過的行人、停下腳步觀看的觀眾加入作品整體的一環著手構思。

(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位在銀座的NIKE概念店「NIKE GINZA」,井口皓太將「座」字中的「人」抽出做成奔馳動態,創造既古典又新穎的視覺。(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在日本首間喬丹品牌旗艦店「World of Flight Tokyo Shibuya」中,正完整體現了他對於空間營造的巧思。店面入口通往商場長達25公尺的長廊內,搭設了整面的電子螢幕。慢動作運球、上籃的選手剪影帶有些許「霧裡看花」之感,但在大面積色塊的渲染與聲光效果加乘之下,一步步推漲了人們進入店面前的期待感。

(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日本首間喬丹品牌旗艦店「World of Flight Tokyo Shibuya」的視覺不只有動態影像,更加入了平面、3DCG要素,呈現出一個新型態的運動設計案例。(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井口皓太說明,美國波特蘭的品牌方希望在設計中加入日本的元素,於是他以和式紙門為核心概念,用半透明的濾鏡進行拍攝,並以燈光營造出朦朧的光影之美。

(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日本首間喬丹品牌旗艦店「World of Flight Tokyo Shibuya」主視覺形象。(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運動設計是向選手致敬的過程

運動和動態設計兩者乍看之下十分契合,但井口皓太認為正好相反。「動態設計的有趣之處在於『讓靜止的東西動起來』,也可以說是『讓看起來不會動的東西動起來』,進而從中創造驚奇與發現。但因為運動是動態的行為,人們反而會先入為主地想要捕捉其靜止的瞬間。」但他也強調,該如何突破此一固有觀念,替觀眾帶來新的體驗,正是設計師的職責所在。

問及是否有其他曾留下深刻印象的運動設計,井口皓太介紹了已故設計師野田凪2001年的「NIKE Swim Campaign」系列作品。「雖然是靜止的圖像,但透過水面折射放大了模特兒的身體呈現,這樣的詮釋方式直到現在都還深深烙印在我腦海裡。」此外,NIKE2010年為世界盃足球賽製作的影像廣告「Write the Future」也是他會定期觀看的作品之一。他說這部影片「不論是劇情轉折、笑點、快慢適中的剪輯與音樂選用,都堪稱十分完美。」

其實井口皓太到高中為止都是一名棒球少年,他說,作為一名捕手,捕捉眼前所有動態現象的觀察能力、由靜轉動的力學知識等,都對日後的設計工作產生許多幫助。在組織設計團隊CEKAI時、從事設計總監工作時,也不時會回想起過往在球隊的團隊合作生活。

「為了追求完美表現,運動選手們將身體機能發揮到極致,這點其實與設計工作相同。為了追求美學的巔峰,設計師得去計較每一釐米、調整每一個畫格的差異,反覆碰壁之下才終於找出最佳解答。因此,我想『運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又是為了什麼而需要追求極致?』這個提問,也可以從設計師們身上得到解答。」他說,自己有幸從事運動相關設計,也是在時時提醒著自己必須勤奮不懈地面對自身工作,才能毫無愧疚地透過創意為選手致上敬意。

(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井口皓太(Kota Iguchi)

動態設計師、創意總監。1984年生,以紐約、東京兩地為據點從事設計活動。擔任總監的大型戶外裸視3D廣告「NIKE Air Max Day 2022」獲得高度討論與關注,亦以東京奧運競賽圖標的動態設計師而為人所知。聚焦於動態設計領域,作品獲得國內外多數獎項肯定。

文|廖怡鈞
圖片提供|井口皓太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4/7月號《運動的設計進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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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為最新力作iPad Pro推出的廣告影片〈Crush!,在歐美世界引發巨大爭議,許多知名演員、導演、作家等藝文界人士轉發庫克(Tim Cook)推文大力批評,不少Apple的科技同業也給出負面評價;最後,Apple發出道歉聲明:「很抱歉,我們的廣告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究竟這短短一分多鐘的影片為何引戰,甚至被認為是科技吞噬創意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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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 2024 iPad Pro廣告〈Crush!〉。(圖片來源:Ap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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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也最薄的iPad誕生

讓我們把時間倒轉回57日。當天Apple在倫敦近年最火紅的地標——巴特西發電站(Battersea Power Station),舉辦了創立以來第一場英國發表會,會上最大焦點非iPad Pro莫屬,它除了有超薄的5.1mm機身,更搭載全新M4晶片讓創作者能與AI高效協作。新品引人讚嘆的同時,Apple同天發布的新廣告〈Crush!iPad Pro卻引爆網路社群上的噓聲。

一覽Apple最新iPad Pro廣告〈Crush!〉爭議始末,科技與創意真的是對立關係嗎?
Apple倫敦巴特西發電站辦公室。(圖片來源:Ap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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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 iPad Pro。(圖片來源:Apple)

巨大液壓機粉碎創作工具

長約一分鐘的〈Crush!,襯著愜意樂曲,上演一台巨大液壓機將樂器、油漆罐、老式遊戲機檯、雕塑、模特人檯、數位相機……通通壓碎的情景,等到機器再次升起時,一臺iPad Pro現身,旁白說道:「史上最強大的iPad,同時也是最薄的。」(The most powerful iPad ever is also the thinnest.

如果看過Apple以往的廣告,會明白詼諧、幽默是其中鮮明的個性,但〈Crush!的寫意在許多人眼裡卻是種殘忍,彷彿宣告著人類的創意、以及成就這些創意的生產工具(如油漆、樂器等),都將被機器與科技摧毀後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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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 2024 iPad Pro廣告〈Crush!〉。(圖片來源:Apple)

觀眾怎麼說?

看過這則廣告的英國知名演員休葛蘭(Hugh Grant)說:「人類經驗(human experience)的毀滅,感謝矽谷。」;曾執導Amy Winehouse傳記電影《Amy》(2015)的知名紀錄片導演Asif Kapadia,則表示自己喜歡iPad,但不懂為何有人認為這影片是個好點子,「它誠實地暗喻了科技公司對藝術家、音樂家、作家、製片人們做的事:擠壓、利用他們,卻不給合理的報酬,奪走一切然後說這一切都是由自己創造的。」

把視線望向Apple在矽谷的「盟軍」,也就是Asif Kapadia口中的科技界人士,幾位有影響力的公司高層也跳出來批評,像是AirbnbRedditDropbox等知名公司幕後資助者Y Combinator創辦人Paul Graham就寫下:「賈伯斯(Steve Jobs)絕對不會發布這支廣告。」暗諷品牌現任掌舵者。

一覽Apple最新iPad Pro廣告〈Crush!〉爭議始末,科技與創意真的是對立關係嗎?
Apple 2024 iPad Pro廣告〈Crush!〉。(圖片來源:Apple)

問題出在哪?時代背景、廣告策略或Apple的身份?

在影音爆炸、甚至是氾濫的年代,社群河道上不乏科技取代人腦的惡趣味內容,為什麼〈Crush!觸怒那麼多人?身在人類有史以來最接近科技奇點的社會,在人工智慧(AI)有可能取代人力與人腦的文明轉捩點,〈Crush!在部分觀眾眼裡形成一股惡意——畫面中那台液壓機粉碎的不只工具,更是人類的創意與靈魂,而這些都將被科技機器取代;更何況發布這則廣告的是Apple,當今全世界科技界的龍頭之一。

一覽Apple最新iPad Pro廣告〈Crush!〉爭議始末,科技與創意真的是對立關係嗎?
Apple 2024 iPad Pro廣告〈Crush!〉。(圖片來源:Apple)

不過,Apple為〈Crush!設定的廣告策略,真的含有惡的成分嗎?每則故事在每個人眼裡會看出不同寓意,而《Business Insider》資深科技與文化線記者Katie Notopoulos在一片罵聲之中,提出了有意思的觀點。她肯定觀眾對大公司廣告提出批判的閱聽意識,卻也直言:「這則廣告的目的很明顯是要炫耀新的iPad非常薄,還可以把一大堆應用程式打包在裡頭。」

一覽Apple最新iPad Pro廣告〈Crush!〉爭議始末,科技與創意真的是對立關係嗎?
Apple 2024 iPad Pro廣告〈Crush!〉。(圖片來源:Apple)

看到這裡,我們不妨換個角度看〈Crush!——那些被液壓機粉碎的物件與工具(視覺上)確實被摧毀,但「毀滅」後卻也獲得了「新生」,並融入iPad之中,就如Katie Notopoulos所寫:「iPad不是要取代鋼琴,它是一台擁有GarageBand(音樂創作軟體)的平板電腦;也沒要取代繪畫,而是擁有平面設計App的工具。」

換句話說,iPad讓樂器、畫筆等創作工具換了個形式,被裝入一個更輕便的載體;而〈Crush!想表達iPad提供了有別於傳統的創作選擇,並透過科技的力量將數種工具的功能打包於超薄機身,目的是讓創作更有效率,而非消滅既有的工具。

一覽Apple最新iPad Pro廣告〈Crush!〉爭議始末,科技與創意真的是對立關係嗎?
Apple iPad Pro。(圖片來源:Apple)

只可惜,「這支廣告概念本身太無聊、也太淺顯。」Katie Notopoulos認為Apple這次傳達故事的手法太過「簡單暴力」,導致本意模糊,才是觸動藝文界人士神經的根本原因。另外也有網友表示,這支廣告直接得罪(offend)了iPad一大批核心用戶——這番話並不無道理,畢竟許多設計師、插畫家、藝術家、音樂人等,都以iPad作為第二(電腦以外)、甚至是主要的創作工具。

一覽Apple最新iPad Pro廣告〈Crush!〉爭議始末,科技與創意真的是對立關係嗎?
Apple iPad Pro。(圖片來源:Apple)

Apple這麼說

Apple想透過〈Crush!傳達的訊息究竟是什麼?說來有點諷刺,我們可以從官方道歉聲明中知道:「創造力是AppleDNA,我們設計的產品能為全世界的創作者賦能,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我們的目標始終是讓使用者能透過各種方式表達自己,並透過iPad將想法化為現實。很抱歉,廣告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

一覽Apple最新iPad Pro廣告〈Crush!〉爭議始末,科技與創意真的是對立關係嗎?
Apple 2024 iPad Pro廣告〈Crush!〉。(圖片來源:Apple)

爭議背後躁動的焦慮——我們真的會被機器取代嗎?

Crush!反射出科技與藝術、音樂、設計等創意領域的矛盾關係,甚至是機器與人類的對立,背後躁動的是人類擔心被機器替代的焦慮。近年許多爭議都是因此而起,在ChatGPT能快速整理資料、寫短文;midjourney能算出極其精緻的圖像;以及各種AI工具盛行的時代,引發各界工作模式的轉變,比如設計與藝術競賽順應時勢將AI作品納入評選,同時評估判斷人類、AI創作的標準;各領域工作者重新思考創作的意義,並試圖找尋與科技協作的方法。

一覽Apple最新iPad Pro廣告〈Crush!〉爭議始末,科技與創意真的是對立關係嗎?
Apple iPad Pro。(圖片來源:Apple)

未來AI會發展到何種境界,可以預見但難以斷言,〈Crush!爭議給了我們反思與科技之間依存關係的機會,也意外揭露了許多人仍用力擁抱人類思維的詩意、手工創作的價值,這是AI難以取代的(至少目前如此)。

最後,來看導演Reza Sixo SafaiX上分享的〈Crush!改編版本,他將腳本的情節順序調換,讓液壓機壓碎iPad Pro後,化為樂器、雕塑、遊戲機、顏料等創作工具;還特別把背景音樂換成Sonny & Cher1965年發表的歌曲〈I Got You Babe,其中意涵不妨配著歌詞細細品味。

不抱著偏見與預設立場第一次看〈Crush!、看過評論家的觀點後回看,再看Reza Sixo Safai的改編版本,想必會有不同的感觸與想法。面對科技融入工作與生活,每個人有各自的操作守則,期待我們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準則。

資料來源|Business InsiderVarietyC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