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ADA Fondazione 藝術基金會 米蘭新館正式於5月9日開幕

La Vie PRADA Fondazione 藝術基金會 米蘭新館正式於5月9日開幕

Prada基金會的米蘭新展館於2015年5月9日對公眾開放。與米蘭展館活動同步,基金會的威尼斯展館繼續在十八世紀的威尼斯王后宮(Ca' Corner della Regina)設展,並在同一天舉行新展覽。


米蘭展館建築項目由建築師Rem Koolhaas所帶領的OMA團隊構思設計,全面擴展建築的空間類型學,用於展示藝術作品並與公眾共享。新展館採用組合式建築結構,將現有的七座建築與三個全新結構——平台(Podium)、影院(Cinema)與塔樓(Torre)——結合在一起。新展館由始建於1910年代的一座釀酒廠改造而成。 OMA構想的項目同時存在兩種情況:老建築的保護與新建築的創建,兩種建築相互獨立,又在持續的互動中彼此相對。這座建築群位於米蘭南部的拉哥伊薩爾科(Largo Isarco),總佔地面積1.9萬平方米。

Prada基金會創辦於1993年,致力於舉辦現代藝術展覽以及建築、電影和哲學項目,因此而成為解析當代精神的前哨。新展館的空間具有多元性,有助於開發試驗性啟迪項目,在這裡,不同語言與學科既相互獨立,又和諧共存,不斷地啟迪智慧,促進文化發展。這座建築通過靈活手法探索不同的興趣與研究項目,以文化是一種有效的知識與學習工具」作為基礎理念。 Prada基金會採用開放結構,其項目是基金會不同部門之間理念碰撞的結果。

 

展覽「連續的經典」(Serial Classic)與「移動的經典」(Portable Classic),將於今年夏季將基金會的兩座展館完美結合在一起。兩場展覽均由OMA設計展品陳列,致力於解析連續主題,展示經典藝術品的複製品,以及文藝復興時期至新古典主義時期的希臘-羅馬雕像的小型複製品。


展覽「連續的經典」於2015年5月9日至8月24日在米蘭舉辦,在「平台」建築中佔地兩層。 「連續的經典」重點展示古典雕塑探索羅馬文化中原創與模仿的矛盾關係,以及羅馬文化對複製品傳播行為的提倡——以此作為對希臘藝術的致敬。我們傾向於將「經典」的概念與「唯一性」聯繫起來,但在羅馬共和國晚期以及整個帝國時代,優秀古典藝術作品的複制卻比西方藝術史上的任何其他時代都更為重要。此次展覽將展出70多件藝術品,對已丟失的原創作品及其眾多複製品進行深入分析,以《擲鐵餅者》(Discobolus)《蹲伏的維納斯》(Crouching Venus)這兩個著名系列為代表。另兩處重要展示空間用於展示經典青銅與大理石作品的材質與色彩。例如,通過兩個近期完成的石膏模型展示《卡塞爾•阿波羅》(Kassel Apollo),再現已丟失的希臘原作的青銅表面以及羅馬大理石複製品的色彩。另一部分展廳展示了製造複製品採用的技術與方法,展示兩個重要階段,即石膏模型的製造以及新大理石塊的比例轉化與測量。展覽還包括兩個著名作品系列,即以希臘伊瑞克提翁神殿為原型創作的《佩涅諾佩》(Penelope)和《卡婭第德》(Caryatides)。


「移動的經典」展覽於2015年5月9日至9月13日在威尼斯舉行。 「移動的經典」展覽探索了經典雕塑縮小複製品的起源與功能,在威尼斯王后宮一樓和二樓展示了80多件藝術品。古代羅馬和現代歐洲都湧現出一系列優秀雕塑作品,被公認為特定主題領域內無可爭議的高峰時期。這些作品聲名遠播,由於幾乎不可能獲得作品真跡,知識淵博的受眾往往對其複製品——包括小型複製品倍加推崇。 《法爾涅斯•赫鳩力士》(Farnese Hercules)就是一個例子,這部高317厘米的石膏模型與一系列小型複製品一起展示,這些複製品分別採用大理石、青銅和陶瓦製造,高度在15至130厘米之間。


部分經典小型代表作與文藝復興時期的複製品一起展示,包括《馬西亞斯》(Marsyas / Ignudo della paura)和《蹲伏的維納斯》。另一處展廳用於展示1500年代以來的重要藝術藏品。展覽還包括洛倫佐•洛托(Lorenzo Lotto)、丁托列托(Tintoretto)與聖貝納迪諾•路西尼奧(Bernardino Licinio)的精選繪畫作品,這些作品描繪了來自畫家私人收藏的經典雕塑與石膏模型。從著名的《貝爾維德軀幹》(Belvedere Torso)到《拉奧孔》(Laocoön),展覽還展示了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家如何運用小型複製品表現對經典原作遺失部分的無盡猜想。


基金會米蘭展館舉辦了三個不同的展覽項目,將Prada收藏(Collezione Prada)作為研究和調查工具。南方畫廊(Sud gallery)和位於建築最西側的大型倉庫Deposito的一部分用於舉辦名為「介紹」(An Introduction)的展覽,從2015年5月9日至2016年1月10日,展示70多件作品。對於這些擁有卓越的私人和公共地位的作品,展覽表現了大眾對它們的研究與熱愛,探索了促成系列作品和基金會誕生背後的好奇心、衝動與渴望。從新達達主義到極簡主義,展覽以1970年代的藝術界為起點,通過皮諾•帕斯卡里(Pino Pascali)和愛德華•奇諾茲(Edward Kienholz)的作品,展覽表現了人們對世俗批判型藝術的熱愛。此外還展示了15世紀末的書房(studiolo),象徵著知識在歷史長河中的延續。其中的一間畫廊展示了多位藝術家的作品,展現個人觀點與激情如何轉化為作品系列,這些作品的靈感來自現代時期的多元藝術和文化興趣。展覽以一系列「藝術家汽車」結尾,旨在探索現實生活與藝術家的個人和藝術貢獻之間錯綜複雜的聯繫,以及基金會活動所帶來的更廣闊的視野。


展覽「部分」(In Part)在諾德畫廊(Nord gallery)舉行,該畫廊前身是一座工業建築,是原有建築群的一部分。展覽以精選主題作品為重點,探索了盧齊歐•封塔納(Lucio Fontana)和皮諾•帕斯卡利(Pino Pascali)的雕塑作品以及約翰•伯德薩瑞(John Baldessari)、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弗朗西斯科•維佐裡(Francesco Vezzoli)的作品所表現的「破碎的身體」,利用特寫鏡頭表現威廉•科普利(William Copley)、米開朗基羅(Michelangelo Pistoletto)和多梅尼科•諾爾(Domenico Gnoli)的畫作,利恩•福克斯(Llyn Foulkes)的拼接與損壞作品,伊夫•克萊因(Yves Klein)的局部作品輪廓,以及弗朗西斯•畢卡比亞(Francis Picabia)作品中的重疊人物。 「提喻法」是這些作品的共同點,即利用局部代表缺席的整體。借自國際博物館和私人收藏的查爾斯•阿特拉斯(Charles Atlas)、布魯斯•勞曼(Bruce Nauman)、羅伯特•勞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曼•雷(Man Ray)和里查德•薩拉(Richard Serra)作品以及部分從未公開展示過的作品,進一步探索了局部與整體之間的關係。


西斯特納(Cisterna)是一座早已存在的建築,由三座相鄰的垂直結構組成,基金會在其中舉辦了「三聯」(Trittico)展覽。 三聯」展覽由思想理事會籌辦,循環展示來自作品系列的三組作品,共同創造出互相參考、理念近似和突出重點的效果。 三聯」展覽的第一批精選三部作品均採用極簡幾何主義,將物體和自然元素與立方體形狀結合在一起。


影院部分則舉辦了《羅曼•波蘭斯基:我的靈感之源》(Roman Polanski: My Inspirations)項目。這部紀錄片由羅曼•波蘭斯基為Prada基金會構思,由勞倫特•博澤瑞(Laurent Bouzerau)執導。影片分析了對波蘭斯基影響最大的電影作品,揭示波蘭斯基電影作品背後的靈感源泉。 2015年5月22日至7月25日期間,每週五至週六專門舉辦的電影節活動則將放映這六部影片以及波蘭斯基創作的另外15部影片


影院前廳展示盧西奧•豐塔納的歷史性作品。 《巴塔利亞》(Battaglia)是一個螢光彩繪陶質雕帶,由藝術家在1948年為米蘭阿萊基諾(Arlecchino)影院創造,由建築師羅伯特•門尼(Roberto Menghi)和馬里奧•瑞契尼(Mario Richini)設計。它象徵著米蘭在當時的藝術與文化重生,這種重生以戰後如火如荼的重建工作為標誌。豐塔納試驗性地採用了陶瓷材質及其閃光效果,通過這部作品探索雕塑作品的第四維,預示了後來的「空間主義」。


影院地下室展示托馬斯•迪曼德(Thomas Demand)的永久裝置作品《怪誕的過程》(Processo grottesco,2006-07),該作品曾於2007年在威尼斯首次亮相。通過怪誕的過程》,公眾可以探索迪曼德的著名攝影《洞穴》(Grotto)誕生之前的不同階段。這座裝置作品展示了作為圖像資料而收集的視覺素材(名信片、書籍、旅遊手冊、照片與目錄),用於詳細說明最終作品的由來。一座重達36噸的紙板模型由90萬個部分組成,真實再現了馬略卡島(Majorca)上一座德拉科岩洞(Cuevas del Drach)的所有細節。在這部作品中,迪曼德實現了重構形狀與真實視界之間的《短路》,通過相機的中性視角表現對圖像的個人詮釋


位於建築群中心的「鬼屋」(Haunted House)是一座四層建築,這處偏僻空間展示了羅伯特•戈伯爾(Robert Gober)創作的永久裝置作品以及路易斯•布爾茹瓦(Louise Bourgeois)的兩部作品。樓上則展示了戈伯爾的作品,戈伯爾的藝術致力於探索性別、關係、自然、政治與宗教。

 

這位美國藝術家在不同房間內將新裝置與已有作品結合在一起,將物體和雕塑與空間干預相結合。戈伯爾的作品追溯了人類與童年以及身體部位的聯繫,與二樓展示的路易斯•布爾茹瓦的《服裝》(Cell,1996)和《單身三》(Single III,1996)相呼應。


2015年5月起,由神經兒科醫生吉安尼塔•奧提利婭•拉提斯(Giannetta Ottilia Latis)為兒童研究院(Accademia dei Bambini)籌備的教育項目將與米蘭新展館的活動同期舉行。活動空間的設計由凡爾塞國立高等建築學院(École Nationale Supérieure d'Architecture de Versailles)的18位學生合作完成,由教授塞德里克•裡伯特和伊萊亞斯•古諾恩(Elias Guenoun )協調指導。兒童研究院服務於四歲至十歲兒童,是舉行研討會和活動的理想地點,這些活動並不一定與基金會項目存在關聯,致力於促進成人與兒童之間的對話,為兒童提供多種創造與學習體驗。研究院提供了靈活的多功能平台,將六種不同活動場所與空間配置結合在一起,包括:健身房、桌子、工作室、博物館、臥室和劇院。


在米蘭新展館開館之際,由安德里亞•索羅明斯基(Andreas Slominski)創作的現代藝術干預作品《作為自然精神的書籍的誕生》(Die Geburt des Buches aus dem Geiste der Natur)也向公眾展出。在毗鄰兒童研究院的房間內,這位德國藝術家創造出裝置作品,通過多處暗示表現這處空間的未來目的,即成為基金會圖書館。藝術干預作品包括雕塑《天空》(Himmel)與《大地》(Erde),建築工地常見的翻倒的架子和移動衛生間,以及一組16幅繪畫。


由美國電影導演韋斯•安德森(Wes Anderson)設計的光明酒吧(The Bar Luce)位於新展館入口處,營造出典型的米蘭咖啡館氛圍。酒吧的天花板與牆壁裝飾象徵著米蘭地標建築伊曼紐爾二世拱廊(Galleria Vittorio Emanuele)的縮影;福米加家具、椅子和水磨石地面則向五六十年代的意大利電影致敬,特別是米蘭電影:維多利亞•迪斯卡(Vittorio De Sica) 的《米蘭奇蹟》(Miracle in Milan)(1951) 和盧奇諾•維斯康提(Luchino Visconti)的《羅科和他的兄弟們》(Rocco and His Brothers)(1960)。雖然光明酒吧的設計靈感來自電影,但安德森表示他的意圖是「設計出實際生活中的空間而非佈景——但也可能是創作電影劇本的好地方」。

 

圖片資料提供 / PRADA

 

回到未來!影視裡的復古未來主義:專訪漫威美術指導Kasra Farahani

回到未來!影視裡的復古未來主義:專訪漫威美術指導Kasra Farahani

近年的影視作品中,復古未來主義(Retro-futurism)以懷舊而前衛的姿態反覆現身,它既描繪飛天汽車與銀白城市的烏托邦,也映照冷戰陰影下的焦慮與諷刺。而對漫威美術指導Kasra Farahani來說,這樣的世界構築不只關乎風格與美學,更是一場關於想像力的實驗——在矛盾的時間縫隙裡,為觀眾開啟一個帶有溫度與真實的科幻宇宙。

駕駛著飛天汽車、身穿太空服的人們在飄浮城市的高塔間穿梭;老舊的機器人端著銀色托盤,為顧客送上今日的膠囊餐點⋯⋯。在許多電影裡,我們似乎都曾見過這樣的「未來」。那是一個由金屬與夢想構築的世界,一切閃爍著科技的光澤,卻隱隱流露出懷舊的氣息,甚至帶有幾分荒謬的滑稽。這種看似矛盾的視覺語彙,其實正是復古未來主義最令人著迷的地方——它帶領人們回到那個相信「一切皆有可能」的時代,再次凝視那從未真正被實現的未來。

(圖片提供:Disney+)
在《驚奇4超人:第一步》(2025)中首次登場的機器人管家赫比,展現了濃厚的復古未來主義風格。(圖片提供:Disney+)

太空夢、霓虹雨與超級英雄

復古未來主義的美學最早可追溯至20世紀初期的科幻小說與視覺藝術。當時人們見證了飛機、收音機與電視的誕生,對於未來的想像前所未有地樂觀而宏大;進入冷戰時期後,太空競賽更將這股科技信仰推向巔峰,從包浩斯建築到家電廣告,設計語言開始被「太空時代」的形象徹底占據,金屬、流線、圓頂與閃亮的銀白色,成為象徵進步與希望的符號。

(圖片提供:華納兄弟)
電影《銀翼殺手》(1982)背景設定於2019年的洛杉磯,在外星殖民與複製人崛起的世界裡,揭示科技侵蝕下的人性困境。(圖片提供:華納兄弟)

然而,隨著80年代個人電腦的普及、冷戰的陰影與能源危機的延續,人們不再仰望太空,而是轉向螢幕與數位世界,也讓過去那些關於科技烏托邦的願景顯得天真而遙遠。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復古未來主義的概念逐漸興起,成為人們重新理解「過去如何想像未來」的一種文化視角,也成為日後許多電影與設計取材的靈感來源。

(圖片提供:華納兄弟)
《巴西》(1985)描繪了一個充滿官僚與監控的反烏托邦未來,在荒誕黑色幽默中揭露人性對自由與夢想的渴望。(圖片提供:華納兄弟)

雖然復古未來主義起源於對未來的樂觀想像,但當這份願景顯得過於理想化,許多創作者也開始以它構築出一種帶著憂鬱與諷刺的「未來幻象」。在電影《銀翼殺手》(1982)中,日式霓虹、工業廢墟與陰雨都市,交織出一個被科技與記憶腐蝕的世界,人工智慧與複製人的出現,引領觀眾反思人性與存在的界線;而在《巴西》(1985)裡,被管線纏繞的大樓與無處不在的監控看似是荒誕的寓言,實際上卻是對早期科技信仰的深刻反諷。這些作品共同揭示了復古未來主義的另一面——它並非單純的懷舊,而是一面映照人類焦慮與理想的鏡子。

在近10年的影視作品中,復古未來主義也再度崛起。無論是《明日世界》(2015)的懷舊太空城設計、《銀翼殺手2049》(2017)對原作的視覺復刻與延伸,還是《小行星城》與影集《明天會更好!》(2023)中幽默荒誕的科幻敘事,都展現了復古與未來並行的奇異錯置。而隨著漫威電影宇宙的擴張,這樣的風格也被重新詮釋於超級英雄的世界之中。從《星際異攻隊》(2014)的70年代太空歌劇氛圍,到《洛基》(2021)中結合粗獷主義與中世紀現代風格的「時間變異管理局」(TVA),再到今年7月上映的《驚奇4超人:第一步》,皆帶領觀眾投入復古未來主義的無限想像。

( 圖片提供:環球影業)
《2001:太空漫遊》(1968)由庫柏力克執導,劃時代的視覺與哲思,奠定了這部電影在科幻史上無可取代的經典地位。( 圖片提供:環球影業)
( 圖片提供:環球影業)
《小行星城》(2023)以獨特的對稱美學與復古色彩,描繪一場小鎮科學大會裡的荒誕故事。( 圖片提供:環球影業)

《洛基》:一個凍結於過去與未來之間的時空

「我認為復古未來主義的迷人之處,在於那種單純而真誠的驚奇與敬畏感。」Kasra Farahani接受La Vie專訪時說道。作為《洛基》與《驚奇4超人:第一步》的美術指導,Kasra過去也曾參與《黑豹》、《星際異攻隊2》與《阿凡達》等多部作品的製作;他擅長從建築與文化脈絡出發,將抽象的世界觀化為具體的空間。

(圖片提供:Disney+)
影集《洛基》(2021)以「時間變異管理局」為核心,講述洛基穿梭多重時空,揭開宇宙秩序與命運的故事。(圖片提供:Disney+)

在《洛基》的核心場景「時間變異管理局」中,他以混凝土牆面、暗橘色燈光與泛著金屬光澤的控制面板,打造出同時屬於過去與未來的矛盾空間。這些元素融合了粗獷主義與中世紀現代主義,靈感來自建築師Marcel Breuer、Pier Luigi Nervi與Paul Rudolph的結構語彙,以及經典科幻電影《2001:太空漫遊》中對未來秩序的想像,構築出一種彷彿停滯於太空時代的氛圍。

(圖片提供:Disney+)
《洛基》經典角色「Miss Minutes」以50年代美國流行的擬人動畫風格登場,讓「人工智慧」 的形象多了一層懷舊。(圖片提供:Disney+)

「就像大學或政府機關,在興建或整修時常獲得大量經費,但完成後的數十年間卻幾乎不再改變,整個環境彷彿被凍結在那個時代的瞬間。」Kasra如此形容他對TVA世界觀的思考。從色彩、家具到牆面的材質,機構裡的一切都停留在一個過去的未來之中,就連影集經典角色「Miss Minutes」,也延續了這份時代錯置的幽默:她以50年代美國汽車產業公共宣傳片(PSA)的擬人動畫風格登場,溫柔卻略帶詭異的語調、鮮明的色彩與手繪質感,讓「人工智慧」的形象多了一層懷舊。「在我看來,構築世界觀最重要的原則就是一致性。要思考的是,在那個時空中的人,會如何想像『未來』?」他補充道。

圖片提供:Disney+
湯姆希德斯頓與歐文威爾森在《洛基》中攜手演出,展開一場跨越多重時空的冒險,並逐步揭開潛藏於宇宙秩序背後的陰謀與真相。(圖片提供:Disney+)
(圖片提供:Disney+)
在《洛基》的核心場景「時間變異管理局」中,混凝土牆面、暗橘燈光與金屬質感的控制面板交織,展現結合粗獷主義與中世紀現代主義的美學語彙,也營造出過去與未來並置的矛盾氛圍。(圖片提供:Disney+)

《驚奇4超人:第一步》:一座科幻摩天樓裡的小木屋

如果說《洛基》探索的是時間與秩序的荒謬,那麼《驚奇4超人:第一步》則將復古未來主義推向另一個高峰。這一次,Kasra為一個靈感來自60年代的平行宇宙「地球-828」建構世界:紐約上空飛著汽車,街道閃烁著銀藍光芒,整座城市既現代又帶著古典的浪漫氣息。電影的核心場景「巴克斯特大樓」更是這種氣質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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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奇4超人》經典角色「石頭人」不僅力大無窮,還具有防火耐寒的超能力。(圖片提供:Disney+)

「我認為『未來感』最明顯地體現在誇張的室內尺度,以及戲劇性、曲線感強烈的表面與輪廓;但在材質上,我選擇保留那些在當時的普通住宅裡也隨處可見的熟悉元素。」他將這座超級英雄總部重新想像為「頂樓裡的小木屋」,以木質牆面、中央壁爐與下沉式談話區構築出家的溫度,讓觀眾在科幻的未來裡仍能感受到生活的真實。

(圖片提供:Disney+)
(圖片提供:Disney+)

「我們希望這裡更像『家』,而不只是炫目的豪宅。」Kasra進一步說明,為了營造這份親切感,他選用了中世紀現代主義常見的自然元素,如天然石板、暖色木料與植栽,並搭配金色與黃銅細節,與外部銀白的城市形成鮮明對比。其中最具象徵性的空間之一,莫過於4超人每週共享家庭晚餐的廚房:半球形烤肉架、自動蛋糕轉盤,以及在燈光下閃爍的金屬桌面,都彷彿重現了1964年紐約世博會的未來願景,讓觀眾回到那個充滿希望的年代。

(圖片提供:Disney+)
4超人的廚房場景以中世紀現代主義為基調,並透過植栽與暖色系細節營造親切氛圍;半球形烤肉架、自動轉盤等復古家電,則呼應1964年紐約世博會對未來生活的想像。(圖片提供:Disney+)

「這是一個關於樂觀與烏托邦的故事,讓我們得以從那些常見的反烏托邦題材中暫時抽離。」

(圖片提供:Disney+)
4超人的藍白制服靈感源自60年代NASA太空人的工作服;為還原當時新興的人造纖維質感,團隊特別選用帶有輕微光澤的彈性面料。(圖片提供:Disney+)

對Kasra而言,美術設計的首要任務是服務於敘事,並支撐每一場戲的情感意圖。「無論借鑑何種美學靈感,只要『故事』是核心考量,最終的設計就會自然成為該故事獨有的風格。」

從《洛基》到《驚奇4超人:第一步》,復古未來主義不再只是懷舊的表象,而是一種以「想像」為核心的創作語言。「我不確定它是不是一種潮流,但它確實捕捉了一個充滿創新的黃金時期。」他認為60年代後大眾文化逐漸轉向悲觀,未來常被描繪為冷酷、荒蕪,甚至被機器統治的世界;而復古未來主義之所以迷人,或許正在於那份帶著浪漫與希望的無限想像。

「我很想創造一個設定在1920年代的『未來』,或一個發生在西元3000年的世界——這兩種想像都充滿挑戰,卻也令人極度興奮,不是嗎?」

(圖片提供:Kasra Farahani)
在建構電影世界觀時,Kasra強調最重要的是「一致性」,而關鍵在於思考「在那個時空中的人,會如何想像未來?」(圖片提供:Kasra Farahani)

Kasra Farahani

伊朗裔美術指導與設計師,現居於洛杉磯。早年學習工業設計,曾於多個設計領域工作,後轉入電影產業。曾參與《黑豹》、《星際異攻隊2》、《阿凡達》等多部作品,並擔任《洛基》與《驚奇4超人:第一步》美術指導,擅長從建築與文化脈絡出發,將抽象世界觀化為具體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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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GINZA SIX全新裝置《Marathon. Women.》:英國藝術家Julian Opie打造懸浮空中的馬拉松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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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城市街道到山林越野,跑步是一種跨越世代和文化的共同本能,努力往前奔跑揮汗的姿態,更在某些時刻達到鼓舞人心的能量。以此為想像,英國藝術家Julian Opie的全新LED影像裝置作品《Marathon. Women.》,則讓銀座GINZA SIX的挑空中庭化身為「懸浮空中的跑道」!

作品極具辨識度的Julian Opie,其極簡線條搭配鮮明色彩,強烈簡約風格讓人看過後就印象深刻;其作品靈感來自生活四面八方,從古典肖像畫、埃及象形文字、日本浮世繪,到公共指標與道路標誌等,經由他之手,都能被轉化一件件簡潔明快的視覺創作。

Julian Opie倫敦工作室照(圖片來源:GINZA SIX)
Julian Opie倫敦工作室照(圖片來源:GINZA SIX)

在空中展開一場無止境的馬拉松

本次《Marathon. Women.》同樣依循Julian Opie的視覺語彙,以英國國家田徑代表隊選手為靈感的影像裝置,只見7位女性跑者化為擁有鮮豔色彩與簡潔線條的人物形象,並各自以不同的顏色與速度,在彷彿漂浮於半空中的長方形螢幕上不斷奔馳,形成一場沒有終點的賽跑。

《Marathon. Women.》中7位跑者的奔跑姿態,是以英國國家田徑代表隊的選手為原型所創作而成。(圖片來源:GINZA SIX)
《Marathon. Women.》中7位跑者的奔跑姿態,是以英國國家田徑代表隊的選手為原型所創作而成。(圖片來源:GINZA SIX)

《Marathon. Women.》從人類最原始的肢體動作「奔跑」出發,之所以聚焦此項主題,Julian Opie表示是自己過往在公園拍攝城市行走者時,被跑者穿越鏡頭時自然且富節奏的擺動吸引;當時,他便心想若能將跑者在奔馳的速度、姿勢與細節,提煉為極簡的線條與色彩,應該會是相當有趣的創作。

2019 Tokyo Opera City Art Gallery展覽現場照(圖片來源:GINZA SIX)
2019 Tokyo Opera City Art Gallery展覽現場照(圖片來源:GINZA SIX)

Julian Opie認為「跑」這個動作深深扎根在人們的本能裡,而GINZA SIX開放挑高的中庭空間,更能將這份動態能量放大,擴散至整個空間;為了讓人們能切實感受跑步的速度感,他選擇讓作品動起來,以長 10 公尺、寬 8 公尺、高 1 公尺左右的 LED 螢幕箱體作為主要架構,搭配有著紅、藍、黃、綠等不同顏色的跑者人物,帶來強烈的躍動感與沉浸式體驗。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裝置作品充分運用 GINZA SIX 中庭的建築特性,當從不同樓層和角度觀賞時,人們的目光很快便能被螢幕上,有著不同色彩的跑者時所吸引,並開始追著某個特定顏色看,在心中默默為目光鎖定的跑者加油打氣,進而對作品產生共鳴互動與新鮮感受。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Marathon. Women.》預計將一路展出至2026年秋天,有機會造訪銀座的人,不妨走進GINZA SIX,近距離欣賞這場永無止境的空中賽跑。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資料來源|GINZA 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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