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絕對是藝術創作的活力泉源。想像力因人而異,創造之物亦有不同特長;有時倏忽靈感,有時躊躇漫長,只要能成就都是好事。人一生在於生活之必須,藝術無法脫離生活,甚或形同生活;從最微小、最陌生的懵懵懂懂,也能日漸開展出最熟悉、最旺盛的生命力。還記得小學、國高中等求學階段的美術課,接觸過什麼樣的藝術課程嗎?彩繪、捏陶土、剪紙、素描等五花八門,盡是多元再貼近你我的藝術範疇;就拿剪紙藝術而言,一張色紙,一把剪刀,一股勁兒,釋放想像力,就能開剪無限可能,是圖案,亦是文字,更是人生。
且別輕忽剪紙這門藝術,僅是一種了得的技法呈現,剪紙藝術家除會因喜好而為,也能連結一地民俗文化和特定使用目的,如室內裝飾、節慶和祈福等;更甚者,如於世俗昇華般,徹底體現藝術關懷和創造活力,並融合了哲學及美學理念,來自日本的剪紙藝術家藤野真由子(Mayuko Fujino)即為顯例,技巧嫻熟、極獲讚佩之餘,剪出無以取代的紙上樂園,才是經典。
真誠地為藝術奉獻,一直都是傑出藝術創作的不二法門,藤野真由子長久以來如奉圭臬。彷彿天才出世,藤野真由子是自學成才的日本剪紙藝術家,生於日本、現多居紐約皇后區的她,最初在小學從事海報繪製,後受日本傳統型(手)染(stencil dying)影響下,便沿用相關創作元素,投身剪紙藝術創作。尤其特別的,她的藝術創作靈感源自於英國攝影師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多本創作的藝術書,和以披頭四樂團(The Beatles)同名暢銷歌曲為主題的奇幻動畫:黃色潛水艇《Yellow Submarine》等等。
在藤野真由子手上揮灑的工具和材料,不多不少只有三件:刻刀、紙和雜誌內頁。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諱言剪紙藝術亦是如此,然真由子深深仰賴的並非器具,而是在其優異的創作手法。不似多數剪紙作品,在雜誌內頁剪完再黏貼到白紙的傳統方法;真由子改採在白紙上刻剪出想要的圖案紋路,再把雜誌內頁黏貼至後方,精心設計如色彩繽紛的紙雕,在五顏六色相繼點綴、白色佔去泰半面積之際,進而帶出最純粹的潔淨感。
儘管藤野真由子令人驚歎的剪紙天賦已非舊聞,但其創作作品的精神意涵,仍是至今最為人稱道的部分。承其上述創作手法,就成品風貌而言,上層實為剪紙,下層則為舊雜誌合成的拼貼畫,構成要件雖靈活簡易,意境卻豐沛萬分,宛如混搭古典與現代般,形塑出妙不可言的第三世界;或靜謐禪意、或熱鬧派對,氛圍表達各異,近似每幅生動的剪紙畫,都在訴說一個「很久很久很前…」的獨特故事。
「在我的藝術作品裡,形式上包含兩個重要層面:上層是剪紙,下層是拼貼,但看似簡易的組成架構,實則賦予了現實和幻想,意識與無意識,秩序及混亂等多重樣貌。所以,當『它』作為一件藝術品被創作時,兩個層面便有所混合、所屬位置互換,最終再回歸初始;總歸期盼,一種原先不存在的第三層能乍現,既是最幸福的心境,也是能表達自身藝術的輝煌時刻。」真由子這麼解釋自己的作品。剪著剪著,不由自主這麼想,她的紙上樂園,如同夢境的輪迴轉世,也就一點也不為過了。
Text / 散場二三事
All Images via Mayuko Fuj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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