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打造一場吸引人的展覽?6位台灣策展專家親解「策展藝術」幕後秘辛

當許多學門因為與社會實用性脫鉤而逐漸式微之際,「策展」卻異軍突起有了專門學程,快速成為值得關注的產業。究竟策展是什麼?又有哪些眉角?以下這些活躍的策展人:飛躍文創活動展覽部總監陳姿含、飛躍文創Brand∙Content事業部部長陳慈賢、時藝多媒體展演活動部總監王華瑋、格式設計總監王耀邦、臺北市立美術館資深策展人蕭淑文及聯合數位文創活動事業群文創二部總監鍾逸民,以梳理過的實務經驗,分享關於策展,那些你想了解的事。

 

近年隨著華山、松菸等文創園區陸續開放,看展風氣逐漸成熟,週末假日到文創園區逛逛、參加活動已成為時下年輕人的習慣,也是許多親子家庭的活動熱點。在這個寬廣場域裡,有精選的設計商品、特色餐飲,還有頻繁替換的藝文、展覽、活動,非常適合消磨一日的悠閒時光。「策展」,也正是在這樣的生活型態下,快速成為一門顯學。

 

一種具時代樣貌的學習方法

不可否認,細品一個精心策劃的策展,就像是一場心靈的洗禮,經過一連串綿密布局的絲路後,當我們走出展場時,也彷彿得到了些新的體悟。而這,正是「策展」的獨特性;在於資訊被有系統地整理呈現過,並且在時代性的角度予以新的觀點。

 

所以觀眾能在一個有限空間裡尋著脈絡觸及到新的知識、美感與意義,蕭淑文也說,「作品是否能回應我們現在生活環境跟時代的精神面,這才是藝術有趣的地方。」於是,這些具有視覺美感、文化觀點及品味的專家們,以某個核心概念連結多樣化的作品、資料,從而創造出嶄新的觀點,並呼應當下社會的需求,使得策展不僅成為一種深具時代性的活動,更是論述當下社會文化的形式。

 

策展如同一門學問、方法學般地值得被關注,但對於看展的大眾而言,其實反而是輕鬆的體驗,某些龐大的議題被化為容易理解的視覺圖像、在不知不覺間吸收。一檔好的展覽如同一劑強心針,為每位看展人注入不同的文化養分,也因此,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得到所想要的心靈養分,熱鬧蓬勃的策展市場上,有了不同受眾、不同商業模式的誕生。

 

多樣態策展,直搗大眾的渴望

目前常見的商業策展可略分為藝術作品展、IP授權展(Intellectual Property,簡稱IP)及自製展三大類。

 

藝術作品展可說是台灣策展的最初樣貌,包括莫內、米勒、夏卡爾、梵谷、高更等世界知名畫家作品,不遠千里運送到台灣的大型特展,每每都掀起一陣藝術潮。「二十年前出國看展還不是那麼容易,所以能一次看到多幅世界名畫是很重要的體驗」,鍾逸民說。然而藝術展除了借展費用驚人外,策展單位需有執行專業藝術展的能力,故在人力、經費上的需求遠遠不是一般中小型策展公司所能負擔。

 

相較之下,因為文創園區崛起,順勢而起的IP授權與文創類型展覽就親民許多!近年來漸漸成為策展主力的IP授權展,是由策展方取得肖像IP授權後,用故事、情境、互動營造展場,達到與一般民眾溝通的目的。由於展覽的高互動性正中時下年輕人喜歡拍照打卡的習性,尤其透過觀展民眾大量的打卡宣傳,更強化「到展覽拍照」的熱潮。雖然熱賣,但IP授權展受版權方的限制多,且即使策展方設計一套有趣而獲得肯定的展覽內容,也因IP版權而無法移植,侷限了創意展延伸的可能性,也促使台灣策展公司努力朝自製展發展。此外,近年來IP授權展也在策展團隊的努力下,走向更有教育意義、更能引發觀眾省思與體察生活細微的深度展覽,而不再只是追風潮式的輕薄,更有生命意義的厚度。

 

“當形式逐漸被打破時,策展的核心精神就更加外顯;如何與觀眾溝通、是否精準傳遞訊息,這些就成為策展團隊恆存不變的圭臬。”

 

「自製展」顧名思義就是從主題、內容到執行都是由策展公司一手打造並擁有版權,例如時藝多媒體著名的「顛倒屋」展,就是發想、設計、規劃、施工全部自己完成的特色展覽。創作過程中所遇到的困難遠遠超出想像,但所引起的話題、市場熱度也相對更高。最重要的是,在台灣成功打響知名度的展覽,最有可能促成海外策展單位前來洽談移展,對於台灣策展公司而言,這才是能走得更長遠的策展。

 

另一類自製展是由商業品牌主動提案,透過策展來包裝銷品牌目的。由於近年幾檔自製展取得極高的聲量與話題,使得商業品牌愈來愈看懂展是一個更好的宣傳方式,因為體驗的過程絕對比廣告來得更有說服力,而且策展是幫助品牌解決問題的一種方法。就如格式設計為Samsung策展的「UP TO 3742|臺灣屋脊上」,不僅不著痕跡地介紹了Samsung手機與VR效果,更幫助韓國品牌解決了需要跟台灣在地民眾連結的課題。

 

另一方面,早在藝術圈玩轉多年的跨界、混種概念,已悄悄影響了策展;蕭淑文認為策展也是一種創作,只是偏向思想上,而需要仰賴藝術家將思想視覺化,所以創作人不要給藝術家太多侷限,才能為觀眾創造不同的思想空間。在其策劃的「愛麗絲的兔子洞」展中,就讓人看到如何透過策展,將不同領域藝術家的作品創造出更有深度、精緻度的樣貌。

 

策展的種類因應受眾和業主會有不同的樣貌,策展、設計、藝術之間的界線也不必然壁壘分明。當形式逐漸被打破時,策展的核心精神就更加外顯;如何與觀眾溝通、是否精準傳遞訊息,這些就成為策展團隊恆存不變的圭臬。

 

讓策展喚醒你的愛與美

「我認為策展很浪漫,但在思考時是很理性」,王耀邦說。這或許解釋了為何策展總像是一場理想與現實的拉鋸戰,直到雙方找到甜蜜點為止。擅長操作IP展的陳姿含也說,「對策展人而言最感動也重要的是『讓觀眾有共鳴』,但除此之外,成功的商業模式、對的時間結合對的事物、提供完整的體驗,這些條件都能達到才是好展覽的樣貌。」

 

“未來的策展樣貌或許是推出進入門檻較低,但思考更深的當代藝術展……讓更具包容性的展覽成為社會培育下一代的文化養分。”

 

對於售票展而言,現實是一檔好展覽絕對要能獲利,而要做到獲利,就需要有吸引人的內容、完整的體驗、到位的宣傳和成功的商業模式;至於理想面,自是希望展覽有更深層的教育意義,能喚醒每個人心底的美。相較之下,非售票展雖然沒有獲利壓力,但需要有吸引人的內容、完整的體驗與到位的宣傳一項也不能缺,策展單位更需審慎思考如何在商業行為裡,依然創造出一些對大眾有意義的事。

 

「雖然台灣人的喜好比較像日本,但日本很早就在培養民眾看展的習慣,相對也促使日本的展覽品質較高,台灣在這一點上還有很大的努力空間。」即使已經策展多年,王華瑋依然在達成現實目標之餘,亦不斷思考每一檔策展要帶給民眾的課題以及對社會的意義。而王耀邦也說,「觀點需要被用各種方式去提升出更清晰的輪廓,而策展正可以去收斂,鍛造一個觀點,使其產生社會影響力。」他甚至以2017年卡塞爾文獻展(Kassel Documenta)為例,當你看到以鐵絲網一比一築出的帕德嫩神廟上掛滿時代的禁書、最終拆下來的書還可以讓現場每一個人帶走時,你會真實感受到時代的壓迫,這遠比洋洋灑灑的演講來得更有力量。

 

所以未來的策展樣貌或許是推出進入門檻較低,但思考更深的當代藝術展,以培養大眾的藝術品味;或許是將海量的資訊梳理地更加易懂卻不失意義;甚至是培養出能推往國際的台灣IP;或是創造更多元類型、主題的展覽,讓更具包容性的展覽成為社會培育下一代的文化養分。

 

如同《策展人工作指南》一書所提到「策展實踐已經被視為一種文化生產的權威形式」,因此策劃出更好的展覽,將是策展團隊始終不變的挑戰。

 

Text / 陳玟晴

Photo credit / 飛躍文創、時藝多媒體、格式設計、臺北市立美術館、聯合數位文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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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藝術家時永駿:家就是個容器,把生活和創作都裝進去

專訪藝術家時永駿:家就是個容器,把生活和創作都裝進去

創作十逾年來,時永駿的每件作品都像是「夢」——他著迷也著於擺弄真真實物件,導演在平淡日常中暗藏突兀荒誕的戲碼。我們走進他面向河川的三層老房,看創作超現實的藝術家,陪伴現實日常的器物是什麽?它們又如何影響、乃至象徵著他的創作和生活?

時永駿的創作有點超現實,他的家也是。 

他作品中標誌性的、怪奇異質的玩偶與物件,四散三層樓的大房子,連不少尋常的生活器物——櫥櫃上的花瓶、茶几上的燭台、桌上的茶壺、角落的盆器⋯⋯在安坐目前的位子前,也都先出自於他的「畫面」。

近十年來,時永駿創作時始終堅持著一套儀式:先做立體雕塑裝置,拍攝,最後才轉成布面油畫。他喜歡拼接大量生活瑣碎物件,搜集現成物之外,也做陶,為了免去排隊燒窯的時間,狠心花大筆錢設下一座窯,就是為了能最親自、即時地燒製最理想尺寸的物件——多數時候是人偶,也有最適合人偶尺寸的各式器物。

(攝影:林科呈)
藝術家時永駿於家中書櫃前。(攝影:林科呈)

為什麼這麼做?家中滿滿的一牆書藏有暗示,其中大多是關於建築、室內設計或景觀的主題,「我很喜歡看空間,在繪畫裡也希望有一個明示、暗示的空間感,所以會先把場景做出來,好像要參與到裡面,我才會決定要畫什麼。」理解世界的方式是體感的、直接的,時永駿也在意走進白盒子的觀者可以身歷其境,展出時,裝置往往會直接出現在畫作旁邊,作為對照,並列站在觀者面前。

此刻,樓下的工作室中,為了10月在首爾的展覽,3個場景正在搭建,「廚房、飯店走廊、咖啡廳,對我來說全都是很熟悉的場景,相信對大家也是,不用依賴文字論述,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由此,其中大量日常物件的出現也就理所當然。有了鍋碗瓢盆的陪伴,那些扭曲殘缺、比例不合維度的玩偶,顯得不全然是突兀割裂,反倒有些親切。

(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親自燒製的茶壺,手感沉甸厚實,也曾擺放進他的作品中。(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作品〈試鏡表格|2020|195×200×38cm|2020|陶器、古董現成物、古董壁櫃〉,手捏的茶壺就擺放其中。(圖片提供:YIRI ARTS)
時永駿作品〈試鏡表格|2020|195×200×38cm|2020|陶器、古董現成物、古董壁櫃〉,手捏的茶壺就擺放其中。(圖片提供:YIRI ARTS)

讓它們出去玩!

時永駿當然清楚自己戀物,「絕對是夠戀物才做得出這樣的作品。」

他試圖追溯原點。大學時,租屋處附近是廢棄的、靜待拆除的關渡自強新村,所有居民都已撤離,只留下非常多被遺棄的舊物。同為眷村小孩、當時自己老家也在拆遷的他,清楚如果沒有帶走的物件,不會回收也不會被處置,只會一起被夷為平地,「當時學生流行起用老東西,我們每天醒來就一群人當去雜貨店挑生活物件。」

(攝影:林科呈)
雖多數時間一個人吃飯,時永駿仍在意食器的挑選。(攝影:林科呈)

從此,「東西一旦落入我手中,就很難拋棄它。」時永駿笑說,喜新和厭舊並不排斥吧?直到幾年前,他搬來人生第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把40年老房翻新成通透明亮的模樣,對於物件的慾望,才更加克制了。「除非真的是破表的喜愛,才會帶回家!」請他挑一件近期最「破表」的,時永駿指向混進書櫃的一只馬克杯——很薄很薄的杯壁,在京都古屋市集遇見時一摸就著迷,他相中奶白的顏色很適合泡拿鐵,但每次用都實在太提心吊膽,才乾脆遠離廚房江湖,供奉到書櫃上。

(攝影:林科呈)
他最寶貝的、杯身極薄的馬克杯,目前被供奉在最安全的書櫃上(可以在圖1中找找它的身影)。(攝影:林科呈)

他習慣這樣為各式飲料搭配不同杯子、不同飲料也絕不混用同一只杯子裝,另一頭的廚房裡,明明是獨居,但滿滿一大櫃的杯盤碗碟,透露也實現他的小講究,更呼應著他的畫作〈餐具的選擇障礙〉——小小的人偶面對滿牆的餐盤——正是他自己的經驗,「倒也不是說一定要那個儀式感,是想就算大部分時間是一個人吃飯,也不要這麼狼吞虎嚥、這麼草率,這件事可以從選擇餐具開始。」

(攝影:林科呈)
廚房中的大櫥櫃, 購買來的日用食器中混雜著不少藝術家為了作品親自手作、同時真實有功能性的器物。(攝影:林科呈)

櫥櫃裡,也不乏穿插著他過往為作品而燒出的陶器——如果尺寸恰巧合乎「現實」,每次展覽回來,也便會自然入列,變成藝術家實際使用的生活器物。然而,雖然是創造者,時永駿也從不擁有絕對的主控權,每次送出門,都不知道誰還會再回來,一旦被藏家買走就是永別,能有緣再回來被使用,都多了分命運的色彩。

對此,時永駿形容是「讓它們出去玩」,看著器物的角色在展品和生活物件、「去功能性」和「功能性」之間不斷切換,對他來說不僅是好玩,「隨著生活跟作品的界線越來越模糊,我也找出一個平衡——我好難坐下來直接把筆電打開,好痛苦,我希望工作就是不會讓我覺得現在在工作!(笑)也所以,我也一直堅持工作室和家要在一起。」藝術家花大把時間摸索調整、找出最適合自己的創作模式,如今都巧妙具象地體現在他的器物。

時永駿畫作,〈放滿陶器的大桌|2019|227x182cm|布面油畫〉;他對旅途中在英國的百貨公司中遇見的陶瓷器物陳列印象深刻,成為靈感。(圖片提供:YIRI ARTS)
時永駿畫作,〈放滿陶器的大桌|2019|227x182cm|布面油畫〉;他對旅途中在英國的百貨公司中遇見的陶瓷器物陳列印象深刻,成為靈感。(圖片提供:YIRI ARTS)

模糊與流動

最近,時永駿從姊姊家的大掃除中搶救回一只來歷已成謎、小到無用的袖珍陶瓷印花茶杯,嘗試放進他正埋頭搭建的最新場景中,尺寸完美地適配站在吧台後的娃娃。好奇這樣從木作搭景、燒陶、與現成物混合,到定案最終擺置後開始動筆成畫,要花多久?「誇張一點,一天到晚換擺飾,反覆試,可能拍5、60張照片決定配色,1、2個月才能得到1張,最終決定要成為繪畫的定格。」

(攝影:林科呈)
作品〈港式茶餐廳〉(2024/117x91x5cm/ 布面油畫),桌上的食物和器物都真實比照時永駿在香港茶餐廳拍攝的照片擺設。(攝影:林科呈)

但偶爾他也會放手。一次在作品〈廚房〉(一個迷你的木作廚房加上黏土餐具的雕塑作品)中,布展時,時永駿邀請畫廊員工來自由地擺,「大家都問不是應該由藝術家來?但我其實也希望看到大家是怎麼詮釋。果然最後的邏輯跟我完全不同,酒器從我預想的最上方去到第一層!」更多時候,對於物的配置,其實他毫不執著,「我的作品只是我自己給出的一個版本,但它沒有正確答案嘛,每個人的生活態度或經 驗不同,使用器皿的邏輯也就完全不同,相信如果藏家買回去,也一定忍不住不重擺吧?」

好在生活也是這樣,無需定格,始終在流動。現在,許多人進到時永駿家,會忍不住指認出曾在哪個展覽、哪件作品中看過哪件器物,他自嘲,「反正一般最粗糙、歪七扭八的就是我做的啦!」每當這時,他也覺得很有意思,「好像真正做到把工作跟日常合在一起了。」

〈廚房|2024| 51W x 63H x 32D cm |壓克力彩木板、輕黏土、古董利口酒瓶、古董玩具盒〉(圖片提供:YIRI ARTS)
〈廚房|2024| 51W x 63H x 32D cm |壓克力彩木板、輕黏土、古董利口酒瓶、古董玩具盒〉(圖片提供:YIRI ARTS)
〈餐具的選擇障礙〉(2024/91x72cm/布面油畫作品),靈感來自時永駿每天面對餐具櫃的切身處境。(圖片提供:YIRI ARTS)
〈餐具的選擇障礙〉(2024/91x72cm/布面油畫作品),靈感來自時永駿每天面對餐具櫃的切身處境。(圖片提供:YIRI ARTS)
(攝影:林科呈)
為了10月將舉辦的最新展覽,家中玄關目前堆滿老鐵盒,夏末將全數被運往首爾。(攝影:林科呈)

生活與工作,物件的功能性與藝術性,一切都是模糊的,這就是屬於這個家的超現實。每一天,時永駿繼續為每一杯飲料、每一餐搭配器皿,也轉身安置小空間裡的布景。久了,他對空間的思考也寬廣,「只要能裝東西的就是容器?每個作品場景是,這個家也是——重點是裝在裡面的事。」

陪伴創作日常的24hr器物們

 咖啡杯〔 08:00 - 09:00 〕

咖啡杯為了避免天黑還在工作會覺得自己很可憐(笑),我儘量早起,讓工作都集中在日落前。每天起床的第一杯咖啡,其實本來最愛用一只白杯裝,但幾年下來杯底的沉澱很難洗掉,偏偏我很愛洗刷器物,最後乾脆換了這隻深色的(來自選物店Everydayware & co)。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大~水杯〔 10:00 〕

吃完早餐,我就會開工!因為廚房和起居空間在二樓,工作室在樓下,我會用我在東京跳蚤市場買的、也是我擁有最大的一個杯子,倒一大杯飲用水帶著,工作時備在手邊,這樣就不用一直上上下下。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小菜碟&湯碗〔 18:00 〕

天黑了,我就會把樓下全部收拾乾淨上來煮晚餐。餐桌上固定一定會出現的就是這兩位:我通常一個人吃飯,醃漬物比較方便,這個小菜碟(左)是自己做的,尺寸很適合把好幾種全部放在一起享用;另外我喜歡喝湯,在「舊目立屋」買到這只湯碗。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清酒杯〔 22:00 〕

睡前,我最喜歡喝清酒。這是朋友送的,很多清酒杯都小小的,一直倒有點麻煩(笑),但它夠大,有點深、同時又全透明的顏色也很美。另外,我絕不會拿它來裝水和茶——不覺得每種飲料都用專屬的、最適合的杯子裝,會特別好喝嗎?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把緊鄰房子的獨立鐵皮屋當作陶作工作室,其中擺滿陶偶、窯爐和繽紛釉色。一直手捏的他,最近下訂的拉胚機剛剛送來,令人期待後續。(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

1978年生於台北,臺灣藝術大學畢。創作媒材涵蓋繪畫、雕塑、裝置、攝影與文字,偏好將真實生活中的物件融入,創造出偽寫實作品。作品形式大多以電影與戲劇的拍攝手法進行前置作業。曾多次獲澳洲白兔美術館、上海龍美術館,與臺灣國立歷史博物館等館藏。

文|李尤 攝影|林科呈 圖片提供|YIRI ARTS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5/4月號《從器物開始的理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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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觀國際美術館發展趨勢,成立專題或斷代美術館,是國家美術發展達成熟階段的必然作為,例如羅浮宮收藏19世紀中葉以前廣義的古典藝術、奧塞美術館專責收藏1848年至1914年間的藝術作品、荷蘭國家博物館主要收藏荷蘭黃金時代藝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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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臺灣啟動「重建臺灣藝術史」工作,展開對臺灣藝術文化、歷史的自我理解、詮釋工程,至今完成蒐藏前輩藝術家作品867件、檔案史料9萬件、修復作品文物8000件。前輩藝術家後代也大力響應,如順天美術館董事長許照信為完成父親許鴻源「為臺灣人留下一份文化遺產」的心願,將670件館藏全數無償捐給國家;許多前輩藝術家家屬也紛紛表示願意捐出珍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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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臺灣僅有一座國家級美術館,即位於臺中的國立臺灣美術館(國美館),其自1988年開館至今累積豐富典藏,不過礙於現有館舍空間有限,臺南國家美術館成立後,將可適度減輕國美館典藏及展覽壓力。歷經各方協調,考量新建館舍曠日費時,為盡快以國家級資源典藏臺灣藝術家作品,最終由臺南市政府主動提出將臺南市美術館2館無償撥用給文化部,作為臺南國家美術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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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臺灣美術1895至1960年代作品

未來臺南國家美術常設展將聚焦臺灣美術18951960年代作品,持續研究、蒐藏及展示前輩藝術家作品,並完整、系統性地呈現臺灣藝術史發展脈絡;包含近現代領域的定義及研究、場館發展規劃、典藏制度訂定在內等工作,預計於2027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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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牌記者會上,陳澄波、郭柏川、郭雪湖、蒲添生、張萬傳、潘春源、潘麗水、潘瀛洲、鄭世璠、陳夏雨、黃歌川、楊英風、陳陽春、蒲浩明等前輩藝術家家屬,已陸續表達捐贈作品意願,並在眾人見證下,共同簽署捐贈典藏意向書,期盼未來由國家保存、研究及常態展示臺灣美術史重要美術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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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展集結黃土水《甘露水》、陳澄波之作等200件作品

隨著臺南國家美術館籌備處正式成立,館方委託臺南市美術館策劃的首檔展覽「福爾摩沙時代臺灣近現代美術的知識啟蒙」同步揭幕。展覽內容橫跨日治時期到戰後的各種藝術樣式與思潮,討論「地方色彩」、「國族意識」與「現代性」等議題,回顧臺灣美術如何在外來與本土的雙重影響下,逐漸發展出獨具特色的藝術風格,並強調藝術家在各個歷史時期的創作歷程與精神,期盼喚起大眾對本土文化的深刻思考與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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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部長李遠於掛牌記者會致詞時,特別取玉山社出版《曙光來臨之前》序文說道:「黃土水、陳澄波、陳植棋等人入選帝展時的心情,其實就像是陳傑憲在胸前比出框框的感覺:我們只是還沒有自己的名字,但絕不會低人一等。」2024年李遠陪著黃土水作品《甘露水》回到母校東京藝術大學,同場也展出陳澄波、李梅樹、李石樵、郭柏川、顏水龍、陳植棋等藝術家的自畫像,當他仰望著前輩藝術家們年輕、充滿自信的模樣,彷彿回到一百年前,看見他們彼此扶持、鼓勵並昂首闊步,在臺灣被日本殖民統治的時代,心懷志氣走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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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臺南市美術館未來動向,文化部表示,臺南市美術館將持續營運臺南市美術館1館,在臺南國家美術館籌備處正式營運前,也將協助館內策展,未來館舍將擴展至農水署嘉南管理處現有空間,保有臺南專屬的城市美術館主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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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春室。(圖片來源:W春池計畫)

資料來源|臺南市立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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