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歲立志成為建築師、深入建築女爵Zaha Hadid構築的王國「建築就是我對理想世界的追尋」

11歲立志成為建築師、深入建築女爵Zaha Hadid構築的王國「建築就是我對理想世界的追尋」

在建築產業裡,相信能把建築曲線玩得如此性感與漂亮的大概沒有人能比 Zaha Hadid更具代表性了。她是普利茲克建築獎首位女性得主,更是首位以個人身份獲得英國「皇家金質獎章」(Royal Gold Medal)的建築師,她所寫下的建築王國豐功偉業絕對難以用三言兩語訴盡

 

然而這位享譽國際的建築大師,老天卻在2016年3月31日開了個大玩笑,突如其來的驟逝令人錯愕與惋惜。La Vie過去有幸進距離採訪這位曾言「沒有曲線,就沒有未來。」的建築師,與她暢聊關於她對建築的追求,以及人生中所關注的焦點,透過她詳細的闡述,讓我們更加貼近了這位超女力的內心世界。

 

La Vie(以下簡稱L):哪位設計師或建築師影響了您?您欣賞什麼樣的設計?
Zaha Hadid(以下簡稱Z):從我在倫敦建築聯盟AA唸書時,我就一直對於碎形概念、抽象及爆炸的想法相當感興趣,經由此我們可以解構重複性及大量製造的觀念,我企圖在不同的面向上不斷創造流動性的空間。關於這樣的一個意念,不單單是打破了法則,同時也讓我擺脫了現代主義甚至是之前運動的影響。

 

回溯到六○到七○年代,當時的人們都極度關心碎形及破解這件事,所有關於藝術的抽象運動都關注著象徵性藝術以及幾何形式的抽象化、以及有關於阿拉伯的書寫方式;我關注於俄國Malevich的書寫方式,他的作品使我得以用抽象的概念,來做為一個研究和創造空間的原則。而康丁司基(Kandinsky)的藝術也是關於這些書寫方式的。我的老師Rem Koolhaas是第一個觀察到這些關係的人,他發現他的阿拉伯學生們,像是我,有那個能力去表達一種曲線的態度,也相信那是關於書法的獨特性,這樣的書寫模式可以在我的平面圖中看到,這也和解構主義與斷裂的空間是有相關的。

 

二○年代的俄國前衛主義,不但催生出五○年代的都市規劃師的概念,他們當時設計的案子已經運用了後來六○年代烏托邦風行的巨型結構、還有七○年代的高科技風格作為設計的中心思想。Ivan Leonidov 1927年發表的他的畢業設計列寧中心(Lenin Institute of Library Sciences),在形式和科技運用上充滿幻想、不切實際而倍受爭議,但卻超前了建築發展將近五十年。Leonidov在1934所參加的蘇聯工業部的競圖,設計中包含了不同塔樓,一起放置在一個平台上,至今仍舊是都市建築的啟發。Oscar Niemeyer對我有極度深遠的影響,我深信他的原創性、感性空間,還有關於藝術鑑賞的天份,是絕對獨特、無法被超越的。他的作品不但啟發了我、也鼓勵我去追尋自己風格,追求不同尺度的流動性,而我甚至去里約拜訪過他好幾次。

 

Niemeyer對二十世紀當代建築的重要性舉足輕重,遺憾的是他的天份似乎並未被完充分理解,或許是他眩目的風格常被誤認為過度裝飾,事實上,他對於柯比意(Le Corbusier)在三○、四○到五○年代現代主義後期建築的發展,有一種潛藏的、巨大而深遠的影響力。柯比意確實在三○年代啟發了Niemeyer,但相對的,Niemeyer對於柯比意的影響力亦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他喚醒了柯比意內心關於雕塑和塑料的想像,並解放了柯比意的燦爛之作──廊香教堂(Ronchamp)。

 

L:您曾提到在11歲時就決定成為一個建築師,是什麼樣的事情或是人影響了你的決定?
Z:我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前衛的人,身在那個年代,他對於大都會有著極大的興趣,巴格達是我出生及兒時成長的地方,那個時候正經歷現代主義的影響,包含建築師萊特(Frank Lloyd Wright)和Gio Ponti都正為巴格達設計建築。


就如同許多在開發中的城市一般,有一種對於勇往直前的強烈信念和極度樂觀的態度。回溯到我成長的六○年代,也正是國家建設的時候,當時對建築有極大的重視,這不僅僅在阿拉伯世界,同樣也發生在南美洲及亞洲。就和現在的某些時候類似,城市有一種重生的驕傲。這些年代想法上的改變、解放、還有自由,這些時代的意義對我有極大的影響力。我父親曾被送往倫敦政經學院跟隨Laskian和Fabian學習,全世界各地都正在劇烈地進行社會改革,這樣的意識形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我們家旅行於世界各地,這些事情確實也對我產生了衝擊,教育階段是非常重要的,舉世皆然。

 

當我還是個小女孩,我每個夏天都會和父母親到歐洲,我的父親都會確定我參觀了每一個博物館、清真寺以及大教堂。我記得七歲的時候參觀了西班牙哥多華清真寺(Cordoba),那是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空間,當然還有很多很棒的地方,但是這個清真寺在我心裡留下最深的印象。

 

L:如果你不是一個建築師,你會選擇什麼樣的職業?

Z:當我還小的時候,哥哥建議我應該當第一位伊拉克的女太空人,但我想或許會成為政治家。

 

L:作為第一個得到普立茲建築獎的女性建築師而言,你的想法是什麼?
Z:贏得普立茲建築獎對我而言是一種肯定,肯定我在20年前預測的未來建築的可能。與其說是身為女性讓我決定非成功不可,不如說我總是很堅決的去努力實現。雖然我現在成功了,但其實經過了很長時間的奮鬥。尤其早期的我是工作狂,不分晝夜,而這是需要極大的專注力和企圖心。不論男性或女性,建築都是個棘手的工作,你永遠會為了想要做出更好的建築而不斷地工作。

 

L:你提到說你非常努力的工作,那麼人生當中的夢想是什麼?而休閒活動又怎麼安排?
Z:有些人強烈意識到時間的寶貴,一點也不浪費時間。但這個觀點會讓人麻痺。當你嘗試著趕上某個限期的時候,時間不可能為你停下來,雖說工作壓力會讓人創造出好的作品,但是留點時間給你的家人和朋友同樣重要。

 

L:那麼,在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Z: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焦點放在如何實現上,與此同時撥點時間給朋友也很重要。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包括了維繫與朋友之間的友誼。

 

L:就未來的生活形式而言,建築接下來有什麼樣材質與設計手法的躍進?
Z:接下來我還是會大量運用曲線,因為我相信曲線能簡化視覺,這樣一來就能在同一個project中處理更多複雜的結構,視覺卻仍能保持簡潔。至於材料,我們喜歡混凝土,並和工程師一同研發技術為了能發掘混凝土的極限;另外還有纖維混凝土,它的應用將有更多的可能性。混凝土可以是任何形狀,就看鑄模的方法為何。同時間,它有很強的結構性,能夠承受拉應力。強度和可塑性兼具,這就是混凝土無法取代的特性。未來的材料應該是多種特質複合在單一表層上。

 

舉例來說,複雜的建築表層自己本身就擁有支撐量體的功能,而你可以決定建築表層的感覺以及顏色。它們能延展、扭曲或是纏繞以各種你可以想像得到的方式,甚至可以透明或不透明。我們辦公室成立了一個新部門專責研究與開發一系列專案,在這些案子裡將使用輕量化卻強度極高的材料。

 

L:近年來,時代雜誌將您評選為百大影響力思想家第一人,而妹島和世則是獲選2010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的策展人,女性是否真的為這個世代或下個世代帶來風格上的轉變?

Z:建築是一個媒介,我認為能夠透過它解決某些非常重要的社會議題。當代社會並沒有止步不前,而建築必須以新的生活模式參與其中。社會的複雜程度更勝以往,而這必然反映在建築上。在我們的事務所裡沒有任何關於性別的刻板印象,雖然對於女性來說從事建築仍然困難重重,因為依舊存在著某些無法進入的世界,但我不相信建築只有男人能做這樣的刻板印象。建築系一年級的學生有50%是女生,女性不再認為她們不能以建築為志業。

 

L:對你而言,建築這個行業是否有陳窠?你想打破的是什麼?
Z:
我覺得我們應該擺脫亨利福特口中那個量產的建築和城市,創造一個符合當代數位化社會、並擁有多軸心的城市,因為我們的生活早已高度複雜化,以至於建築本身的功能不再單一,建構一座複合式的建築變得非常有趣。

 

城市分區的方法也需要被轉換,你在這裡工作、在那裡上班、在別的地方娛樂⋯⋯將這些功能整合,在某些區域,我們看待一個城市的方式將會完全被改變。公共建築將是把這些功能聯繫在一起的地方。美術館、戲劇院、藝術中心、游泳池甚至是舞蹈學校,不管是什麼,公共建築對每一個人來說是容易接近的、而且沒有距離的,從上個世紀的城市發展中即開始使用大量的公共建築。設計和建築技術的新突破是讓人非常興奮的。下一步顯然是更多關於材料還有施工方法的探索,透過和工程師的合作,嘗試建立新的材料、並研究人們使用建築更好的方法,我們有能力解決重要的問題並創建一個更有機、更永續的社會。

 

L:不管是建構中或完工的作品,哪件案子是你感到最滿意的?
Z:位於德國的斐諾科學中心(Phaeno Science Centre)、廣州歌劇院(Guangzhou Opera House)和羅馬MAXXI博物館受到大眾的極度喜愛,主要是因為它們和都市紋理的關聯性都建立得很好。Phaeno剛歡慶了五周年,自它開幕後已有一百五十萬人參觀過,對於一個只有十五萬人口的小型城市而言,這個成果是非常驚人的。羅馬MAXXI博物館在去年夏天開幕以後也廣受好評,光是第一個月就有八萬人次參訪。這個案子最近剛得到英國皇家建築師協會(Royal Institute of British Architects)的年度大獎Stirling Prize(史特靈獎)以及入圍Mies van der Rohe Award(歐洲建築密斯凡德羅獎)。

 

自從它開幕之後,地方的居民共襄盛舉、並把博物館當成新的羅馬廣場,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慶賀的事情,它也成為當地每個人下午或晚上的集會場所,就如同小鄉鎮的廣場一般,它不但是一個博物館,也成為羅馬都市生活的一部份。

 

可以透過有創新的構築方式傳達建築概念,是非常令人興奮的;相同的例子,廣州歌劇院也是其一,它的主要鋼構是一種全新的結構,叫做spatialfolded plate triangular lattice(空間折板式三向斜交單層網格結構),這種新的結構非常類似單層鋼殼,但它有著非常不同的結構特性,絕對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它完全不對稱、而且複雜,並使用了古老的施工方式、並結合了新科技。為了確保結構的穩固性,它包含將近59個鋼的結合點,沒有一個是一樣的,而且是砂鑄的,然後用雷射光及GPS定位系統精準地組合在一起。

 

L:對你而言,在設計家具與建築上的思維有何不同?
Z:產品設計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因為和建案相比,產品設計可以更前衛、且更快被執行出來,同時也激發我們的創意。這些跨界的合作提供了很棒的機會,讓我們用不同的尺度、不同的載體去表達我們的思維。我們將產品設計的過程也視為是設計研究的一部分,它包含了兩個部分:將我們的建築研究應用在產品設計上,但我們也從產品設計的過程中得到回貴。當然,藝術、產品設計和建築在設計原則上有著共通之處,這是合作的概念,從彼此互相探索間得到成長的力量。重點在新領域找到關鍵的合作對象,並促使創新的概念成為主流。

 

L:在世界各地待過,是否有最喜歡的都市?
Z:我必須說我很享受伊斯坦堡的複雜與多變,你永遠不知道在下個路口會遇到什麼樣的驚喜。這些偉大的城市,有著自己的韻律和能量,彷彿是個有生命、會延伸的有機體,我總覺得可以從其中學習到許多東西與感受到它的能量。在城市裡,都需要一些空間讓它延伸和收縮,但我認為需要放手去創造某些東西,才能讓這些偉大的城市進行這種有機的生長。

 

L:你是否會與其他建築師分享或討論自己設計的案子?
Z:在事務所當中當然會與建築師討論,而事務所之外卻不會,除了與自己的朋友討論想法,因為我不喜歡一直討論自己的案子。

 

L:你還想替誰做設計?
Z:設計日常生活物件是相當有趣的一件事情,而這些概念的發想通常也反映了社會的種種型態,不過產品的設計往往和完成品相去不遠,建築則非如此。我對於能將建築結合社會議題深感興趣,為醫院以及住宅做設計將會是很有啟發的。

 

L:你是否偏好流線型的設計?而有人將你的建築歸為數位建築?
Z:其實我所考慮的是怎樣把一個概念與具體的幾何圖形,以全新的方式去呈現,不論是城市與景觀的流動方式、空間全新的動線、車流方式、人的行動路線。這是一個無間斷、連續的線,像是無接縫的一個接一個。而所謂的數位建築,其實我屬於數位化之前的設計,我會從平面入手並且操作設計,因此通常我會將概念用繪圖的方式呈現出來,最後才是運用許多平面圖與數位科技來解決三維的東西。

 

文|廖淑鳳
 攝影|Steve Double
 圖片提供|Zaha Hadid Archite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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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太空鴨」、牛角、棒棒糖屋到杜拜世博韓國館:專訪韓國建築師Moon Hoon的狂想建築遊戲

從「太空鴨」、牛角、棒棒糖屋到杜拜世博韓國館:專訪韓國建築師Moon Hoon的狂想建築遊戲

韓國建築師Moon Hoon(文焄)以充滿幻想的建築作品吸引眾人目光。從濟州島的「太空鴨」到牛角、貓頭鷹、棒棒糖等奇趣造型,他拒絕嚴肅,希望多些樂趣與幽默。然而細看之下,他看似超現實的建築其實很「韓國」。

2001年,Moon Hoon 創立了自己的建築工作室「Moonbalsso」。其中「balsso」重組自韓文「발전소」(bal-jeon-so),意為「發電所」,他刻意讓事務所名字與建築沒有直接關聯。「我想從固化的建築師角色中解放出來,我可以是藝術家,也可以是建築師、設計師,可以是任何東西。」

Moon Hoon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建築師。父親是地質學家、母親是英文教師,他出生於韓國江原道多山的礦業小鎮。那裡盛產鎢礦,廠房、機器、氣味還有煙霧令他著迷,「就像電影《攔截記憶碼》,它們散發著未來主義的氣息,充滿機械裝置,就像科幻小說的場景。」後來,他隨家人移居澳洲塔斯馬尼亞州。4歲開始塗鴉,他很內向,整天坐在桌前畫畫。中學美術老師鼓勵他辦展,期間他的畫竟全部賣光,「價格雖然不貴,但14、15歲的我很開心,好像可以自稱為藝術家。」不過,Moon Hoon只想做自己,還沒想成為任何職業身分。或許因為畫了許多風景和建築物,要讀大學時,「我不想當純藝術家,所以就選了建築。」那是接近藝術同時帶有科學性質的學科,幸運地,他非常享受。他喜歡上眼光超前的建築家:Louis Kahn的光與寧靜,以及Lebbeus Woods末日氣息的未來主義建築繪圖——這令他想起童年的礦鎮。

〈New Type Pavillion〉,2011年。(圖片提供:Moonbalsso)
〈New Type Pavillion〉,2011年。(圖片提供:Moonbalsso)

一場幽默感的建築遊戲

Moon Hoon持續繪畫,圖紙讓他能恣意揮灑狂想,而他的畫作也被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等機構收藏。不少客戶被他的繪畫與風格吸引,委託他設計房屋,奇幻色彩的中小型住宅也成了人們對他的印象。他為業餘搖滾樂團打造同名住宅「Rock It Suda」(2009),屋主在西班牙深受鬥牛精神啟發,異想天開的牛角造型便由此而來。

為業餘搖滾樂團「Rock It Suda」貝斯手設計的6棟主題鮮明的週末屋,包括法拉利紅、芭比粉等色彩,中央建築頂著如西班牙鬥牛般的長角。(圖片提供:Moonbalsso)
為業餘搖滾樂團「Rock It Suda」貝斯手設計的6棟主題鮮明的週末屋,包括法拉利紅、芭比粉等色彩,中央建築頂著如西班牙鬥牛般的長角。(圖片提供:Moonbalsso)

他的「Lollipop House」(2011)如同粉色螺旋棒棒糖,而釜山的「Busan Times」(2016)中,客戶任職於需在夜間執勤的保全業,過程中他慢慢延展聯想,直到最後大家說:「咦,這看起來像貓頭鷹!」無論是為商業攝影師打造的「Sangsang Museum」(2003)那座「德古拉的現代城堡」,或複合用途的「Two Moon」(2015)、「MARS Building」(2020),客戶都不想要平庸的設計,於是他們一同天馬行空。他笑著說:「不只是我特別,我的客戶們也都是很獨特的人,所以我們碰在一起就是『獨特加獨特』——雙重獨特!」

「Lollipop House」(2011)立面讓人聯想到棒棒糖,裡面隱藏著7層的生活空間。(攝影:Namgoong Sun,圖片提供:Moonbalsso)
「Lollipop House」(2011)立面讓人聯想到棒棒糖,裡面隱藏著7層的生活空間。(攝影:Namgoong Sun,圖片提供:Moonbalsso)
「Busan Times」(2016)的屋主是受到Moon Hoon的畫作吸引而委託他設計造型奇趣的家宅。(攝影:Kyungsub Shin,圖片提供:Moonbalsso)
「Busan Times」(2016)的屋主是受到Moon Hoon的畫作吸引而委託他設計造型奇趣的家宅。(攝影:Kyungsub Shin,圖片提供:Moonbalsso)
為商業攝影師業主設計的「Sangsang Museum」以吸血鬼德古拉城堡為靈感概念,打造現代混凝土建築,夜晚圓窗透出紅光如德古拉雙眼。(攝影:Kim Yong Kwan,圖片提供:Moonbalsso)
為商業攝影師業主設計的「Sangsang Museum」以吸血鬼德古拉城堡為靈感概念,打造現代混凝土建築,夜晚圓窗透出紅光如德古拉雙眼。(攝影:Kim Yong Kwan,圖片提供:Moonbalsso)
「Two Moon」是一座複合咖啡廳和畫廊的私人文化中心,靈感源自情色驚悚片《Two Moon Junction》,為一對兄弟打造各自獨立卻同時相互對話的建築。(攝影:Kim Changmook,圖片提供:Moonbalsso)
「Two Moon」是一座複合咖啡廳和畫廊的私人文化中心,靈感源自情色驚悚片《Two Moon Junction》,為一對兄弟打造各自獨立卻同時相互對話的建築。(攝影:Kim Changmook,圖片提供:Moonbalsso)

設計網站上,他最廣為流傳的作品可能是濟州島的「太空鴨」(Space Duck)。這座「Wind House」(2015)是Moon Hoon為一位眼科醫生設計的度假屋,最顯眼的是上方的金色「鴨嘴」,未來眼鏡般的T字型開窗呼應了屋主身分。「濟州島以風聞名,我的靈感來自女人的頭髮在風中飄動的模樣,但人們看了覺得像太空生物。」因此有了這有趣暱稱。

他從生活周遭的一切汲取創意,「重點是沒有禁忌與自我審查。」他想為建築帶來幽默感與樂趣,對他而言,「遊戲」是一種態度,放鬆一 點反而會做出更好的作品。然而,建築更關乎客戶的期待與需求。「即使我想創造趣味性,但會優先關心客戶所需的每項機能,最後才加入這些『香料』。」

濟州島上的「Wind House」被人們暱稱為「太空鴨」,上方金色建體源自女性被風吹拂的輪廓,底下住屋則如同在地傳統家宅低伏於地。(攝影:Namgoong Sun,圖片提供:Moonbalsso)
濟州島上的「Wind House」被人們暱稱為「太空鴨」,上方金色建體源自女性被風吹拂的輪廓,底下住屋則如同在地傳統家宅低伏於地。(攝影:Namgoong Sun,圖片提供:Moonbalsso)

永保童真的建築夢想

Moon Hoon曾為「Wind House」製作一部動畫《Wind Dream》,其中房子化身為射出激光的防禦武器。他解釋道,濟州島是火山島,他便設想建築可以在火山爆發時擊碎熔岩與碎石,拯救人類免於災害。「一切都有雙面性:自然可以幫助我們,也可以摧毀我們;風可以幫助我們,也可以摧毀我們;有救世主,也有毀滅者;上帝既創造也毀滅。」

他從大學時期就迷戀哲學,除了西方思想,也喜愛老莊思想、佛學,尤其鍾情於印度文化。在他美國麻省理工學院(MIT)的畢業論文中,他為韓國設計了一座跨海大橋,橋上一邊是火葬場,一邊是愛情旅館,將死亡與生命這兩個看似對立的概念並置。「火葬場代表死亡與終結,但燃燒後轉化為能量,意味著重生。愛情旅館裡人們做愛、創造生命。我們說做愛是『短暫的死亡』,就像蜜蜂求愛後死去,對某些動物而言,性即是死亡,死亡即是新生。」創意亦是如此。

他有一幅被MoMA典藏的畫作〈Creative Terrorism〉(創意恐怖主義),靈感來自911事件。「我並非要做道德判斷,但那次撞擊真令我震撼。沒人想過會有那種作法,既駭人又帶有創意性質。」他認為,當沒有資源與權力但想傳遞訊息時,必須透過創意,這是「好的意義上的恐怖主義」。

獨立開業24年來,Moon Hoon坦言自己接到的多是個人委託案,2020年杜拜世界博覽會韓國館是他迄今最大的公共計畫。「大公司可能覺 得:『Moon先生太冒險、太藝術性了。』不過我確實想做更大的建築,或許有機會因預算更多而自由度更大,雖然不是所有時候都這 樣。」那這些年,他對建築的想法變過嗎?他搖搖頭說沒有過,形容就像Enigma樂團的〈Return to Innocence〉一樣,「也許我更像在倒 退回年輕時的純真,看世界時一切都是新鮮的。就像古諺所說:當你變老時,你也變回孩子。」他始終只想做有趣的建築。問他若所有圖:紙上的想像都能實現,最想完成什麼?「像《星際大戰》裡的宇宙飛船,飄浮在空中的水平摩天大樓,那會是我的夢想計畫。」

2020年杜拜世界博覽會韓國館以1,597個旋轉方塊展現未來移動概念,如巴別塔般螺旋上升。(攝影:Kim Changmook,圖片提供:Moonbalsso)
2020年杜拜世界博覽會韓國館以1,597個旋轉方塊展現未來移動概念,如巴別塔般螺旋上升。(攝影:Kim Changmook,圖片提供:Moonbalsso)
2023年繪圖作品。(圖片提供:Moonbalsso)
2023年繪圖作品。(圖片提供:Moonbalsso)

我就是我所是的模樣

談到當今韓國建築的特質,Moon Hoon觀察到,表面上看似一般西方現代建築,但韓國性早已深藏其中。以傳統韓屋(hanok)為例,其室內外界線曖昧,像窗戶因木材質輕,可以像變形金剛一樣折疊和升起。這可能成為韓國建築師們的養分。「人們認為亞洲建築是傳統的,但我覺得它們本來就是很入時的未來主義。我考察過許多韓國傳統建築,將其中元素融入作品中,我不會特別強調『這是韓國建築』,但影響就在其中。」比如人們看「Wind House」多半只注意到上方的金色量體,但房屋下半部實際上根植於濟州島傳統建築;杜拜世博韓國館的中央表演空間參考韓屋小型庭院「마당」(madang)的開放性,蜿蜒交織的坡道設計模糊了內外邊界,在不同高度、位置錯落出多個視角,在外部也可能看見內裡的活動。

「Wind House」底下住屋實際是非常濟州島在地傳統家宅的設計語彙。(攝影:Namgoong Sun,圖片提供:Moonbalsso)
「Wind House」底下住屋實際是非常濟州島在地傳統家宅的設計語彙。(攝影:Namgoong Sun,圖片提供:Moonbalsso)
2020年杜拜世界博覽會韓國館結合傳統韓屋「madang」形式打造開放展演空間。(攝影:Kim Changmook,圖片提供:Moonbalsso)
2020年杜拜世界博覽會韓國館結合傳統韓屋「madang」形式打造開放展演空間。(攝影:Kim Changmook,圖片提供:Moonbalsso)

他笑說自己的作品在韓國建築界中,「可能算是醜小鴨吧?」但他並不擔心這點,「韓國建築有很多樣貌,大多更加安靜、嚴肅。這很好,我比較多彩、華麗搶眼,我就是我原本的樣子。」他也從不擔心歸屬與認同,就像他既是韓國人,同時也是世界主義者。「我認為應該開心地向內探索,而不是一直向外張望。專注於你的工作、你感興趣的事,持續下去,然後我們自然就會成為世界的一部分。」他設計衣服、眼鏡與任何創作,「如果回到文藝復興時期,米開朗基羅、達文西他們也不只做藝術,還設計建築、武器甚至直升機。」 他認為建築師的角色要保持開放的態度。

〈Statue of New Freedom〉,2022年。(圖片提供:Moonbalsso)
〈Statue of New Freedom〉,2022年。(圖片提供:Moonbalsso)

談起生活,Moon Hoon自 己的生活節奏很不固定,有時做很多事,沒靈感時什麼都不做;有時凌晨4點就來事務所,有時10點才來。他只有一個固定作息,「我每天花1小時用漢字抄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算是冥想。除此之外,我每天都在變化,自由做任何想做的事。」他像風一樣,這也正是他的建築風格——千變萬化的遊戲狂想。

Moon Hoon。(圖片提供:Moonbalsso)
Moon Hoon。(圖片提供:Moonbalsso)

Moon Hoon(文焄)

以非傳統和趣味風格著稱的韓國建築師。畢業於美國麻省理工學院,2001年創立建築事務所「Moonbalsso」。設計經常被形容為超現實主義,負責設計2020年杜拜世界博覽會韓國館,其他代表作包括「Rock It Suda」、「Two Moon」、「Wind House」等。「Sangsang Museum」在 2005年榮獲韓國建築協會(KIA)獎。他的繪畫作品被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和柏林Tchoban基金會等機構收藏。 

文|吳哲夫 攝影|Kim Changmook、Kim Yong Kwan、Kyungsub Shin、Namgoong Sun 圖片提供|Moonbalsso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5/10月號《韓國設計特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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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歐建築大師 Alvar Aalto「創造即生活」的自由:田中央黃聲遠 × 芬蘭策展人Mari Murtoniemi深度對談

北歐設計為何總讓人心生嚮往?答案或許就藏在芬蘭大師阿爾瓦.阿爾托(Alvar Aalto)的作品中——那種溫潤樸實卻深刻的人文關懷。在忠泰美術館《創造即生活-愛諾、艾莉莎與阿爾瓦・阿爾托》開展當下,早在芬蘭相識的田中央主持建築師黃聲遠與Alvar Aalto Museum策展人Mari Murtoniemi,這次在台灣相聚,深談Aalto與田中央的生活和創造性。

2016年,田中央工作群歐洲巡迴展《Making Places》的首站,在芬蘭于韋斯屈萊(Jyväskylä)Alvar Aalto Museum登場。這裡是Alvar Aalto作品數量最多的城市,也是Mari Murtoniemi的家鄉,當時她便是此站的策展人。「這絕對不是巧合而是命運。巡迴展從這裡開始,是很有意義的。」黃聲遠回憶起,當1993年他決定回台灣時,《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才剛廢除不久、準備民選總統,正值社會改變的啟蒙時代,「那時年輕的我,感受到我們有機會獲得自由。」他在Alvar Aalto身上,看到一種「探索生命中什麼是真正重要」的自由精神。而為了追尋這種自由,他最終選擇落腳宜蘭。Mari Murtoniemi笑著回應:「這讓我想起Aalto曾說過的話:既有的建築系統太粗暴、太僵化,建築師的工作是為生活提供更溫和的環境。她認為田中央的實踐正回應了Aalto的核心價值觀。

展出逾160件手稿原件、模型與設計作品等,深入探索建築師的生命與創作歷程。(圖片提供:忠泰美術館)
展出逾160件手稿原件、模型與設計作品等,深入探索建築師的生命與創作歷程。(圖片提供:忠泰美術館)

Q:你們是如何接觸並被Alvar Aalto的建築理念所影響?


 Mari Murtoniemi 

如果我們看Aalto的旅程,首先是傳統的古典主義,然後逐漸轉變成現代主義,再來開始關注人的體驗,比如病人在帕伊米奧療養院(1933)的經驗。經歷了在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教學後,他吸收美國現代主義也發現了其中問題。回到芬蘭故土,慢慢地他開始欣賞工藝。早期現代主義追求機械、工業化的美學,但他選擇展現磚匠、木匠等等工藝與手作痕跡。他1950年代早期的作品就是我的最愛了,賽於奈察洛市政廳(1952)便容納眾多機能、非常實用,蘊含強烈的象徵主義,卻以一種謙遜的方式表達。

Aalto在設計帕伊米奧療養院(1933)時,考量臥病在床的結核病患者,需求與一般病患相當不同,因此所有設計都是以患者的生理與心理需求為依歸。(圖片提供:Alvar Aalto Foundation)
Aalto在設計帕伊米奧療養院(1933)時,考量臥病在床的結核病患者,需求與一般病患相當不同,因此所有設計都是以患者的生理與心理需求為依歸。(圖片提供:Alvar Aalto Foundation)

 黃聲遠 
我學建築的時代,大約是後現代主義、解構主義的開始,對我來說太喧鬧了。在當時的教科書中,Aalto的作品顯得有些奇怪,像是可隨手觸及、離我們太近的日常。那時主流總討論柯比意、Mies van der Rohe、Frank Lloyd Wright這些表現極強的大師,年輕人尋求刺激。另外,我的父母移民加拿大,而我想要安定下來、尋找土地的根源。我不想追隨理論,我想真誠地追隨生活。當時潮流是什麼都想有個完整理論——這是美國人的問題。我慢慢發現歐洲人嘗試理解脈絡,不一定非要有完善論述,更像是接受它就在那。2016年第一次造訪芬蘭時,我已經在做類似的事情,感覺像遇見老朋友。對台灣人來說,不能只是其他文化的鏡像,我們要與真實的人建立關係,透過自己的身體、生活來了解自己。這是種信心,也許建築師的志業,就是勇敢地面對眼前任何需要完成的事件。

黃聲遠、Mari Murtoniemi正觀察著穆拉察洛實驗住宅(1954)模型,討論其設計。(攝影:蔡耀徵)
黃聲遠、Mari Murtoniemi正觀察著穆拉察洛實驗住宅(1954)模型,討論其設計。(攝影:蔡耀徵)

Q:據說前幾天你們與另一位策展人Timo Riekko一同走訪了田中央在宜蘭的作品,有發現與Aalto的理念有相近的地方?


 黃聲遠 
我們經過不少河流與道路,才驚訝於自己多年來走過的路。我有一種照顧人們身體感知需求的責任感,運用不少手工製作的材質,其本身就形成了一種語言,賦予人的感受。

 Mari Murtoniemi 
我感受到了。我真的很喜歡礁溪櫻花陵園(2015)美麗的大型混凝土結構上留下的板材拼接痕跡,可以看見結構本身,也彷彿看見工人施作的過程。我們當時也在討論員山機堡戰爭地景博物館(2011),建築物的和緩曲線映襯自然景觀,與Aalto令建築融入景觀的思考方式有呼應之處。

Alvar Aalto開發的軸狀瓷磚。(圖片提供:忠泰美術館)
Alvar Aalto開發的軸狀瓷磚。(圖片提供:忠泰美術館)
黃聲遠、Mari Murtoniemi正在討論Alvar Aalto設計的家居。(攝影:蔡耀徵)
黃聲遠、Mari Murtoniemi正在討論Alvar Aalto設計的家居。(攝影:蔡耀徵)

Q:芬蘭建築家Juhani Pallasmaa曾是《Making Places》展覽的總策展人之一,曾提到Aalto與田中央都關注身體感官與使用情境,你們如何看?


 Mari Murtoniemi 

作為建築師,你可以成為大眾的服務者,同時給予他們美麗的事物。不是所有建築空間都是平等的,他的市政廳作品嘗試令以科層劃分的空間感受更平易近人,塔樓彰顯了其作為社群政治決策場所的民主象徵,也提醒大樓其中與一旁總是有廣場等互動休憩空間。

 黃聲遠 
我感覺Aalto如此自由、不受限制。在設計中尋找自由是非常抽象、內在的概念。他同時照顧建築的精神性和人性需求,過去現代主義建築只追循抽象的理念,但他的作品直觀回應專案條件,自然地處理光線的穿透,同時關注人的身體感知。這很重要,他和家人孩子在海灘上自然地交談。我也經常游泳,我們透過身體學習自由的感受,知道能觸碰到的人與事才最重要。主事者的問題都是遠離了真實的人。我這一代承擔著時代責任,要為自由理念奮鬥,但過去總被教導只能抉擇:要成為英雄還是溫暖的人?Aalto給了我們勇氣:我們可以為理想奮戰,同時照顧好身邊的人。

塞伊奈約基文化暨行政中心計畫(1951∼1987)始於其事務所贏得該市的教堂(1951)和市政廳(1958)的設計競賽,歷經諸多階段,在多年之後逐漸成形。(圖片提供:Alvar Aalto Foundation)
塞伊奈約基文化暨行政中心計畫(1951∼1987)始於其事務所贏得該市的教堂(1951)和市政廳(1958)的設計競賽,歷經諸多階段,在多年之後逐漸成形。(圖片提供:Alvar Aalto Foundation)

Q:這次展覽也強調Aino、Elissa兩任妻子與Aalto共創的角色。田中央當前也是以團體行動,建築師以團隊名義協作似乎是當今風潮,你們認為這反映了什麼?


 Mari Murtoniemi 
我認為Aino、Elissa首先是建築師和設計師,其次是女性。Aino與他一同發展家庭與事業、建立起國際聲譽,也在1935年共創家居品牌Artek,後來成為設計總監,重心更多專注這方面。比Alvar Aalto年輕很多的Elissa則協助Alvar Aalto國際專案的溝通與其事業遺產的延續。當今人們越加好奇並重視誰在這些作品背後,所以如同Aalto2 Museum Centre展出的《Visibly Invisible – Artek's Drawing Office 1936–2004》,我們開始把更多面向呈現出來。

展覽中展出Aalto夫婦1930年代起設計的多款家具作品。(圖片提供:忠泰美術館)
展覽中展出Aalto夫婦1930年代起設計的多款家具作品。(圖片提供:忠泰美術館)
自由型態的「阿爾托花瓶」。(圖片提供:忠泰美術館)
自由型態的「阿爾托花瓶」。(圖片提供:忠泰美術館)

 黃聲遠 
我父母都是教師,我似乎擅長想像空間的可能,但我更享受成為老師。田中央實際上也像一個學校,許多年輕建築師從這裡發散出去。現在我與許多成員住在與工作室同一棟的宿舍,我們家就在2、3樓。我很關心人的關係,他們更像我的家庭成員,我幾乎認識他們大多的家人。 我認為社會的麻煩在於過度分化。現在,不同年齡層之間都可能成為朋友,共同生活就會有想法的多樣性。

在展示Aalto傳奇的「Stool 60」等經典家具的體驗區,黃聲遠、Mari Murtoniemi親身感受這些作品。(攝影:蔡耀徵)
在展示Aalto傳奇的「Stool 60」等經典家具的體驗區,黃聲遠、Mari Murtoniemi親身感受這些作品。(攝影:蔡耀徵)

Q:生活與工作的界線,在Aalto和田中央的創作中是如何體現?


 Mari Murtoniemi 
家庭和工作生活,對Aalto來說其實是混合的。阿爾托之家(1936)中間有個滑動門,在忙碌時拉開,建築師便在客廳外的工作室中工作,甚至他們會把桌子搬到客廳;節奏悠緩時門會關上,讓他們好好聽女兒練習鋼琴。他們某種程度上總是在工作,但我不認為他們是為了工作而工作的工作狂,思考、解決問題是對他們深具啟發和有趣的。

 黃聲遠 
我妻子不是建築師,通常我們在家不會討論工作,沒有她,我認為我不會得到休息,有點瘋狂,我真的熱愛建築。成員也會帶著孩子到這,台灣過去有「客廳即工廠」的說法,我們希望孩子們理解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要他們看見我們多麼努力、真誠地工作和生活。這些對人的考慮、對生活細節的關心,會明顯反映在我們設計的決定上。

Aino與Alvar Aalto於阿爾托之家中工作。(圖片提供:Alvar Aalto Foundation)
Aino與Alvar Aalto於阿爾托之家中工作。(圖片提供:Alvar Aalto Foundation)
阿爾托之家。(圖片提供:Alvar Aalto Foundation)
阿爾托之家。(圖片提供:Alvar Aalto Foundation)

Q:我們可以如何以「創造即生活」的概念回顧Aalto的設計哲學?


 Mari Murtoniemi 
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意識到問題沒有單一標準的解方,你必須將每個問題視為獨特的問題,並且將每座建築當作獨一的個案來面對。

 黃聲遠 
這次展名很反映真實。創造本身就是自由的前提,每個人都需要自由,而自由的狀態需要不斷重新創造。事情總是不容易,但我仍相信我們能夠創造出一些還不存在的東西,這很重要。創造力正來自於生活。

黃聲遠(左)、Mari Murtoniemi(右)站在原木材質打造的曲線木柵展牆,這呼應了Alvar Aalto的設計語彙。(攝影:蔡耀徵)
黃聲遠(左)、Mari Murtoniemi(右)站在原木材質打造的曲線木柵展牆,這呼應了Alvar Aalto的設計語彙。(攝影:蔡耀徵)

黃聲遠

田中央聯合建築師事務所與田中央工作群創辦人兼主持建築師。1963年生於台北市,1986年畢業於東海大學建築系,1991年取得美國耶魯大學建築碩士。曾在美國北卡羅萊納州立大學建築系擔任助理教授。1993年返回台灣,隔年移居宜蘭,深耕至今30多年。2017年獲頒日本「吉阪隆正賞」,是首位日本外地區受獎人;2018年獲第20屆國家文藝獎與第3屆總統創新獎肯定。

Mari Murtoniemi

Alvar Aalto Museum展覽部門、設計典藏部門首席策展人。自2011年在此工作以來,曾任教育推廣策展人。特別專精跨域藝術策展,樂於向不同觀眾分享Aalto豐富且充滿人文精神的文化遺產。曾負責2016年田中央工作群歐洲巡展《Making Places》,首站於Alvar Aalto Museum的展出。

《創造即生活──愛諾、艾莉莎與阿爾瓦.阿爾托》

【主展區】忠泰美術館

展期|2025.08.16(六)-2026.01.25(日)

地址|臺北市大安區市民大道三段178

開放時間|週二至週日 10:0018:00(週一休館)

參觀資訊|全票150元/優待票100元(學生、65歲以上長者、10人以上團體)/身心障礙者與其陪同者一名、12歲以下兒童免票(優待票及免票須出示相關證件)

週三學生日|每週三憑學生證可當日單次免費參觀

 

【衛星展區】NOKE忠泰樂生活 Uncanny

展期|2025.10.04(六)-11.30(日)

地址|臺北市中山區樂群三路2003

開放時間|週日至週四 11:0021:30、週五六 11:0022:00 

參觀資訊|免票參觀

採訪整理|吳哲夫 口譯協力|Jennifer Shin 攝影|蔡耀徵 圖片提供|各單位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5/9月號《開一家甜點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