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都在挑戰時尚圈的殘酷與現實!《Vogue》前編輯顧問André Leon Talley:我靠自己爬上來,也會獨自走下坡

「我多希望時尚是個可以輕鬆度日的領域。它很冰冷嚴酷,你必須跨越很多冰山。很殘酷,但也令人振奮。」紀錄片《時尚教父的福音》(The Gospel According to André)上映前,André Leon Talley對《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表示。這位身高有200公分的時尚編輯暨造型指導,即使已經在時尚圈打滾數十年,提起這部講述自己人生的紀錄片,仍然顯得局促不安。

 

在紀錄片發表前,他特別前往紐約哈林區,向設計師Dapper Dan訂製了一件可雙面穿的卡佛坦長袍(caftans)。André Leon Talley親自挑選長袍的布料,整體設計以Gucci金色和紅色中國風的織錦圖案構成,這樣的構思不僅反映Dapper Dan的經歷,也呼應了André Leon Talley不尋常的人生。長袍伴隨著他出席電視訪問、試映會及其他許多與電影有關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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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人們知道,我對一位黑人終於在凶殘、冷酷的時尚界中得到他應有的尊重,是多麼地驕傲!」André Leon Talley在介紹長袍的來歷時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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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pper Dan在80年代因為大膽翻玩精品品牌商標而走紅,引來Gucci及Louis Vuitton等多家品牌不滿,在這些品牌訴諸法律行動後,被迫關閉了哈林區的門市,此後低調沉寂了十多年。直到2017年,Gucci在2018早春系列中,使用了他在80年代就曾推出過的泡泡袖設計,才又重新成為時尚界的焦點。

 

André Leon Talley向他訂製長袍,公開對他重新被認可表示欣慰,這不僅是對Dapper Dan的認可,也多少反映了他是如何看待自己身為非裔美國人,在時尚界打拼多年的經歷。

 

樸素與豪華兼具的童年

回顧André Leon Talley的人生,膚色永遠扮演重要的角色。1949年出生於華盛頓特區的他,在北卡羅萊納州德罕鎮(Durham, North Carolina)由外祖母所帶大。他身為清潔婦的外祖母,一輩子都在清理別人的房子,自己家裡更是一塵不染,André Leon Talley不只一次公開表示,他小時候的家,是樸素與豪華的綜合體,他們的房子或許十分簡陋,每年融雪時總是漏水,但卻永遠乾淨舒適得像王宮一樣,木地板用蠟擦得雪亮。

 

「我在離家前,從沒用過沒被燙平的毛巾。」2003年他在回憶錄《A.L.T.: A Memoir》中寫道,「我從沒意識到後來我會多想念這些。」

 

外祖母對生活的嚴謹態度,不僅給了他安定快樂的童年,也直接啟發了André Leon Talley對時尚的興趣。在他小時候,每週上教堂作禮拜,是社區裡最重要的事,因此所有人,總是盛裝打扮,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你會看見女性非常美麗的一面,美麗的作禮拜帽飾和手套。這些都不是生活富裕的人,但他們有最棒的風格,特別是在星期天的時候。」他在2003年告訴《休士頓紀事報》(Houston Chron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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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友善的世界

然而,融洽緊密的家庭生活,並不能完全保護他在成長時不受外在世界影響。André Leon Talley成長於1950、60年代的美國南方,當時南方實施嚴格的種族隔離政策,非裔美國人不論在學校教育、工作,還是公共生活上,均受到排擠打壓。就像所有團結又信仰虔誠的非裔社區一樣,他的家人與鄰居面對不友善的外在世界,態度顯得堅韌又不服氣。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外祖母不允許白人到家裡來。那是她的規矩,唯一能進我們家門的白人只有驗屍官。」2003年André Leon Talley接受《Interview》採訪時表示。

 

他當時就讀的學校只有黑人,初中時的法文老師及圖書館裡的時尚雜誌《Vogue》對他影響非常大,在別的青少年都在打籃球東奔西跑的時候,這個高大的古怪小子總是把自己關在家裡,讀小說看雜誌。

 

「《Vogue》是我的嗜好,在我之前,家裡從來沒人買過這本雜誌。」André Leon Talley表示,「當時星期天作完禮拜後最重要的事,就是洗完碗後穿過鎮上的白人社區,找到在週日還有營業的書報攤,這就是最快樂的事。」

 

「在我去報攤的路上,杜克大學(Duke University)的白人學生會從車子裡朝我丟石頭,但我就是繼續走,一個月兩次去報攤買新出刊的《Vogue》,當時它還是一個月出刊兩次。」André Leon Talley表示。

 

André Leon Talley 1966年從高中畢業,優異的成績讓他獲得北卡羅萊納州中央大學(North Carolina Central University)法語文學獎學金,1970年畢業後,他又獲得常春藤聯校布朗大學(Brown University)的法語研究獎學金,在布朗大學期間,André Leon Talley認識了許多對創意抱有熱情的朋友,他於1973年取得藝術研究碩士學位,論文的研究主題是法國詩人波特萊爾(Charles Baudelaire)。

 

不尋常的時尚新人

獲得碩士學位後不久,André Leon Talley前往紐約,申請成為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s)服飾典藏館(Costume Institute)的策展志工,當時《Vogue》前總編輯黛安娜佛里蘭(Diana Vreeland)在那裡擔任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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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na Vreeland對他的影響非常大,André Leon Talley回憶在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後來成為他導師的傳奇時尚編輯時,因為太緊張害怕,一度還躲在柱子後面。但Diana Vreeland在看過他打理的展品後,立即要求他留下,協助她策劃年度展覽《好萊塢的浪漫迷人設計》(Romantic and Glamorous Hollywood Design),而且在策展順利完成後,引薦他去藝術家安迪沃荷(Andy Warhol)的工作室以及旗下雜誌《Interview》雜誌工作,開啟了他的時尚編輯之路。

 

「Vreeland女士的教誨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她教會了我服裝的語言、風格的語言。」在紀錄片中,André Leon Talley滿懷感激地表示,「她說話的方式就像文學作品裡的人一樣。她會挑戰你,但不會給你任何平庸的指示。」

 

1975到1980年間,André Leon Talley在《女裝日報》(Women’s Wear Daily)及《W》雜誌擔任記者,頻繁地來往紐約和巴黎報導服裝秀,但也是在這個時候,他開始明顯地感受到自己因膚色在工作崗位上被另眼看待。

 

「《女裝日報》的女性員工對我很不信任,」2003年他對《Essence》雜誌表示,「我不理會他們。有一次我不小心聽到某人說,『為什麼Karl Lagerfeld要寫信給他?他們會有什麼共同點呢?』我在1975年透過安迪沃荷認識了Karl Lagerfeld,然後成為朋友,一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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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80年代,黑人在時尚圈裡並不常見,只有少數模特兒,擔任編輯與造型指導的男性唯有André Leon Talley一人,因此他光是存在,就足以引起議論,許多人不信任他的專業能力,喜歡用各種方式在他的膚色和外型上作文章。但這些並沒有妨礙他繼續發展,先後在《Interview》、《女裝日報》、《W》、《紐約時報》及其他刊物工作過後,1983年他進入了《Vogue》美國版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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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口常開的Vogue老爹

1983年至1987年,André Leon Talley在《Vogue》擔任時尚新聞總監,1988至1995年擔任創意總監。1995年,他離開《Vogue》前往巴黎為《W》雜誌工作,1998年才又再度回到《Vogue》擔任編輯顧問,直到2013年離職。

 

在這段時間裡,他打造了許多令人難以忘懷的影像,也結識、提拔了許多模特兒與設計師,更因為在實境秀《超級名模生死鬥》(America’s Next Top Model)中擔任評審,成為美國家喻戶曉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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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優雅又一絲不苟的總編輯Anna Wintour相比,笑口常開、音量驚人又舉止誇張André Leon Talley,被許多美國人視為是《Vogue》貼近常人的代表。兩人經常在時裝週前排並肩而坐,對許多設計師而言,他對時尚史的廣博知識以及對潮流的敏銳度,是非常令人敬畏、欽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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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é是僅存少數還對時尚史有深刻掌握的編輯,他可以一眼看出你作品的創意來源是什麼,然後預測你還能拿出什麼來。」Tom Ford在2014年對《浮華世界》(Vanity Fair)表示,「天哪!當他坐在前排的時候,知道他能了解你想說的、想推入大眾文化的是什麼,這就是你會想成為設計師的理由。」

 

同樣在《浮華世界》的報導中,Marc Jacobs認為,目前時尚界裡還擁有與他類似經歷的人,已經不太多了,畢竟André Leon Talley曾親臨過Yves Saint Laurent的發表現場,親眼看過他的1940系列、俄國芭蕾系列,而親自體驗過那個年代的編輯與設計師,現在都已經漸漸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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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第一手見過、體驗過時尚史,所以他的性格,他的創作,也構成了許多真實、無可比擬的時刻。」Marc Jacobs表示。

 

「André來自另一個時代,」2018年Tom Ford告訴《紐約時報》,「一個編輯真的可以創造夢境的時代,一個時尚這門生意還比較優雅的時代,一個風格真的很重要的時代。」也因為這樣,他認為,近年來時尚產業變得越來越重視經濟效益,對André Leon Talley來說,相當難以適應,這也是後來促成他決定離開《Vogue》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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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換跑道失利

2013年初,64歲的André Leon Talley辭去在《Vogue》的職務,但仍舊會負責一個線上專欄。他表示,在決定離開前,康泰納仕(Condé Nast)集團一下子就從他的合約裡砍掉了5萬美元的年薪,讓他覺得好像「撞到玻璃天花板」。在經過深思熟慮後,他決定轉換跑道,前往新創刊的俄國版《Numéro》擔任編輯顧問,他當時透露《Numéro》與他談妥了100萬美元的年薪。

 

「錢不是一切,但當你開始考慮為退休多存點錢的時候,它就很重要了,」當時他對《女裝日報》表示,「Anna Wintour非常理解我的處境,她認為我們還是可以好好相處,我可以繼續處理數位和線上專欄,我也樂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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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André Leon Talley與俄國版《Numéro》的合作並不順利,才短短一年,他就因為俄國政府對LGBT族群不友善的態度而決定離開。

 

「影響我很大的是Rachel Maddow去年冬天針對俄國反LGBT法案的報導,」2014年初他告訴《女裝日報》,「那裡的人完全沒有公民權,這是我離開的原因之一。」André Leon Talley表示。

 

促使他離開《Numéro》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俄國境內的經銷商拒絕銷售他與Tom Ford合作策劃的2014年3月號,因為這期雜誌封面上有一名全裸的男模特兒。在被經銷商拒絕後,André Leon Talley與Tom Ford在短時間內挑選其他比較保守的照片替補,但最終《Numéro》完全沒有採用他們選的封面。André Leon Talley坦言,那對他來說相當挫折,特別是Tom Ford的時間完全被浪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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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Numéro》之後的幾年間,André Leon Talley參與過各種工作,2017年曾短暫主持廣播節目。他從1995年起,就一直是薩凡納藝術設計學院藝術博物館(Savannah College of Art and Design Museum of Art)的董事會成員,也策劃過數次展覽,但這些都無法與他在《Vogue》美國版與《Numéro》俄國版的地位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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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朋友已經丟下我了,」在紀錄片上映前,André Leon Talley對《紐約時報》表示,「Miuccia Prada是其中一個,我們曾經很親近。她個性非常內向,所以現在她幾乎不會在Met的台階上和我說話了。Karl Lagerfeld是個隨性所至的人,他本來就難以親近,這很令人失望。」

 

Anna Wintour仍然與他非常要好,這位有「時尚惡魔」之稱的《Vogue》美國版總編輯,在2005年時為了說服他控制體重,找來了Oscar de la Renta夫婦以及他的教會牧師助陣,聯手說動他入住杜克大學的飲食體適能中心(Duke University Diet and Fitness Center),一直以來都非常關心他的身心健康。

 

「大部份的時候,她待我像家人一樣,」André Leon Talley表示,「我知道她非常在乎我。但有些時候,她待我像不合群的黑羊,某個被丟下、遺忘的家庭成員。」對於時尚界現實、不友善的一面,年近70的他,只有深刻的無奈。

 

時尚的黃金時代已不在

André Leon Talley目前一個人獨居在紐約州白原市(White Plains),對他來說,這裡是只屬於自己的避風港,平時他甚少邀請客人進入家中,為事業打拼數十年,至今他從未與任何人建立過親密關係。

 

「我把一切都給了事業,」他表示,「Diane von Furstenberg說,『他害怕愛上別人』,我想我是這樣沒錯。我很害怕、壓抑,在嚴格的家庭中長大。但在外面世界裡,繞著這麼多了不起的人打轉,對我來說,能擁有與Karl、Yves Saint Laurent或是Azzedine Alaïa的友誼,已經足夠了。」

 

Diane von Furstenberg與André Leon Talley還在《Interview》的時期,就已經是他的好友,2009年初,兩人曾一起出席前總統歐巴馬的就職典禮,但許多André Leon Talley 的昔日朋友,目前不是漸漸失聯,就是已經過世。

 

「我一個人生活,也會獨自死去。我靠自己爬上來,也會獨自走下坡。」他表示。

 

André Leon Talley說,我們現在已經不是處在時尚的黃金時代了,「奧斯卡紅毯已經不再能啟發我了,你隔天早上起床,在Zara就能買到那樣的禮服,無袖禮服再加上長拖擺。已經沒有人會像莎朗史東(Sharon Stone)穿著高領上衣和Armani長裙搭配大衣,或像芭芭拉史翠珊(Barbra Streisand)穿薄紗喇叭褲那麼獨特了。」

 

※本文由 BeautiMode 創意生活風格網提供,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步道與山林探索的再發現!0km 山物所「山友會」講座重點盤整,從生態到藝術的跨界視角

步道與山林探索的再發現!0km 山物所「山友會」講座重點盤整,從生態到藝術的跨界視角

由勤美集團與林業署攜手打造的「0km 山物所」,座落於台北市保存最完整的日式町屋群,在一方巷弄內重現山林景觀樣貌。每一季度於山物所現場,亦舉辦「山友會」講座,特邀跨界專業人士開講,透過知識科普或個人經驗分享,與關注台灣山林議題的聽眾們進行深度交流!

舉辦於「0km 山物所」的第3屆山友會會員講座,於去年10月登場,以「巡山之徑:步道與山林探索的再發現之旅」為題,邀請7位來自不同專業領域的講者,他們都熱愛台灣山林與百年步道,從公民運動、推廣教育、故事分享、藝術創作等不同視角,傳達對於這座島嶼自然的熱愛,與追求世代傳承、永續守護的美好心意。 以下盤整7位講者的演講重點,帶大家一同走進森林,認識與重新發現人與自然的關係:

0km 山物所一景。(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0km 山物所一景。(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1)重新思考「砍伐森林」

「斯創教育工作群」執行長李芝瑩展示資料:台灣每年需要約600萬立方公尺木材,但自給率不到1%,幾乎完全依賴進口。這導致3大問題:進口木材常來自非法砍伐,對原產地生態造成破壞;運輸木材的碳排放對環境不利;全球政經不穩可能帶來木材供應風險。為解決這些問題,林業署自2017年起推動「國產材」計畫,希望到2028年將木材自給率提升至5%,並透過科學管理實現永續森林經營。

勤美集團與林業署攜手打造的「0km 山物所」,也保留許多植物生態。(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勤美集團與林業署攜手打造的「0km 山物所」,也保留許多植物生態。(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李芝瑩表示,社會大眾對砍伐森林的直觀反應常是負面的。但森林其實是一種可再生資源,只要經過合理經營,就可持續利用。台灣目前合法的砍伐區域以低海拔人工林為主,而非天然林。更重要的是,在當前世界追求減碳的趨勢下,木材比水泥與鋼筋更符合節能減碳需求,將可在台灣推動淨零轉型過程中扮演關鍵角色。

(2)山林的文學啟發

「大凡整合規劃設計」景觀規劃師兼步道設計師李嘉智,在演講中分享他的親身經歷。他回憶起個人第一次雪山之旅,獨自面對挑戰與未知,在風雨欲來的高山中學會了敬畏與順應,也體悟生命中的無常與堅韌。那段旅程像是一場靈魂的洗禮,啟發他對山林的熱愛與思考。

有趣的是,他提及了自己從閱讀中得到的啟發,例如川端康成的《山之聲》曾提到:「每片森林中都有屬於我們自己的樹。」每次進入山林,他都試圖尋找那棵樹,也尋找與自然共鳴的自我。村上春樹更在《挪威的森林》裡寫道:「每個人都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森林,即使我們從未踏足其中,它依然存在。」山林就像人類心靈的棲息地,也是文化與自然交融的場所。

(3)步行是一種低門檻的公民行動

由「千里步道協會」執行長周聖心帶領的步道運動,從2006年開始,經過近20年的推動,成功將步道運動打造為一場大型的公民行動。協會鼓勵一般大眾從徒步旅行開始,藉由步行更深入認識這塊土地,讓自己從「消費者」轉變為「守護者」的角色。

 周聖心表示,「步行」其實就是一種低門檻的公民行動。以20243月協會舉辦的「海岸山脈浪遊縱谷」活動為例,帶領參與者從台東池上走到花蓮,途經田埂、山脈與部落,聆聽阿美族、客家人與漢人的故事,感受土地的多元文化。協會亦於2012年開設「步道學」課程,結合自然科學與工程技術,推廣步道修復與環境調查。目前已舉辦29期課程,並提倡聘用在地工班修繕步道,創造就業機會,同時傳承工匠技藝,保護步道文化。

(4)台灣特有的「有人的山林」

現任「山盟公益協會」監事,同時也是攝影師的雪羊,分享了10年來登山旅程中的心得與成長。雪羊強調,與歐美荒野不同,台灣的山林不僅是自然景觀,更是一座與土地、文化對話的平台,富含人文歷史。他多次在原住民朋友的指引下,探訪深山部落,例如沿著馬遠部落的遷徙路徑走訪其老家 Takibakha(布農族語)。在一次又一次的探訪中,他深入了解山林作為生活靈魂的意義,並認識到尊重與共鳴的重要性。

從台灣群峰繼續向海外冒險,雪羊也在攀登中亞列寧峰等國際挑戰中,重新審視自己登山的初衷。他認為,登山並非追求英雄式成就,而是成為一位忠實的講述者,將山林的故事與感動傳遞給更多人。而登山也不僅是一場體能的挑戰,更是心靈探索與文化交融的旅程。台灣擁有獨特的「有人的山林」,這是一份值得珍視與守護的財富。

(5)如何透過策展傳達在地文化?

「孩在 Hi! Kidult」近年透過工藝創作的方式策展,藉以傳達在地文化的獨特魅力。總策劃林心恬首先分享2024年於自來水博物館園區舉辦的展覽「獵島計畫」(Hunter Island),巨型版畫作品「考古化石-岩層說」,將紙漿與雕刻結合,以層層堆疊的手法,重現不同年代的考古地層;以馬祖海域奇景「藍眼淚」為靈感發想的作品「藍眼淚-時間的軌跡」,運用複合媒材結合傳統編織技法,加上燈光特效,將原本黑夜海上的藍色奇景,開展於空間上方,觀眾經過時頭頂彷彿空中銀河,奇幻重現馬祖海域特色。

她也介紹如何透過策展重現地方文化,例如與文化部合作的「芝味祭」,運用當代藝術與數位科技,深入挖掘三芝地方的文化特色。三芝因為地理環境相對隔絕,至今仍留存傳統生活方式,流傳數代的大道公信仰,透過當地數個庄頭輪流祭祀,讓信仰與生活結合。策展團隊於是擷取大道公形象,作為導覽三芝當地各景點的代表,並與LINE結合,運用數位科技與社群推廣,讓外地參觀者能更深入感受地方文化的豐富內涵。

(6)用藝術探索山林多樣性

「木直牛勿 plant practice」品牌主理人暨植物藝術家 Hsin ,擅長以壓克力和水彩為創作媒材,台灣自然風景為靈感來源。2022年起開啟了「近山計畫」創作主題,以「海拔」為分界,針對低、中、高海拔地區,系統性探索台灣山林風貌,藉由畫作來記錄台灣山林的多樣性景觀。

「近山計畫」著眼於台灣山脈的整體性,Hsin透過五感捕捉各海拔區域的不同特質:低海拔靠近平地,蘊含日常生活的親切景象;中海拔有著霧氣繚繞與迷人的森林層次;高海拔則呈現群峰遼闊與湖泊純淨的景致。這些不同特質都被 Hsin 巧妙融入作品,例如她描繪了高山中的山屋或低海拔與都市的緊密連結,在在展現人與山之間不同的距離。

(7)淡蘭古道的爬山「生活感」

平日任職於中研院分生所、從事動物研究的吳雲天,同時也是登山愛好者。在這次演講中,他分享了淡蘭古道的獨特魅力。淡蘭古道的歷史可追溯至1897年日本接管台灣後繪製的地圖。當時的古道是連接台北城、大稻埕、艋舺與基隆的重要交通路徑,經過如今的南港、小巨蛋等地區,最終通往瑞芳、草嶺等地。

這條總長約200公里的古道分為北、中、南三路,串聯茶葉運輸、礦產開採與居民生活等文化痕跡。吳雲天強調,淡蘭古道的獨特之處在於,其同時具備深厚的歷史意義與自然生態價值。例如,日治時期的博物學家曾在此地發現多種台灣特有種植物,如石碇佛甲草,甚至還能見到穿山甲等珍稀動物,部分區域更設有生態保護區。若想要更深入了解淡蘭古道,吳雲天推薦使用「台灣百年歷史地圖網站」作為探索工具,透過地圖的透明化功能,能對比古今地貌的變遷。他呼籲人們親自踏上古道,用雙腳感受它的魅力,挖掘更多自然與人文的故事。

吳雲天於0km 山物所演講。(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吳雲天於0km 山物所演講。(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資料、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提供
文字整理|張以潔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花飾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創立五年,台北「朵常花藝」工作室在今(2024)年夏天搬遷至大安區的幽靜巷弄中,並悄悄在空間中策劃以「台式生活記憶」為靈感的花藝概念展覽《Momentary》,邀請大家走入開放式展間,也讓花朵走入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

花店裡的策展

「朵常」的命名代表著品牌概念——將花朵與日常融合。延續這樣的核心理念,朵常團隊思考生命旅程中曾出現花朵的時刻,並將這些日常片段集合起來,轉化為花店空間中的藝術裝置。這些花朵可能乘載了當時快樂的情緒、記憶,或是代表著人生中的亮點,通通被收藏在這座「生活切片的保管所」。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朵常花藝」工作室搬遷至大安區的幽靜巷弄中(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朵常」的命名代表著品牌概念——將花朵與日常融合(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以台灣人的共同生活回憶為題

走進工作室的第一座裝置,靈感來自朵常花藝舊址拆遷時的畫面。當時,各個工作桌椅、家具全部集中在卡車車斗上,錯落的置放和堆疊,彷彿將這幾年的時光濃縮於這個小小的面積中,在團隊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於是試著重現這個畫面,在相似面積的桌板上堆疊了家具與裝潢材料,並安排花朵穿插在縫隙中,萌芽重生。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團隊重現品牌舊址拆遷時的畫面,成為展覽的第一座裝置(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一旁以金莎包裝紙折成的花束,源自小時候情人節會收到的巧克力,象徵著生命中最初感受到愛情的一瞬間,點綴在由玫瑰構成的七夕鵲橋裝置,彷彿花朵之間的閃耀鑽石,匯集了人生不同階段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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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玫瑰構成的七夕鵲橋裝置(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路上販售玉蘭花的長輩,大概是台灣人最熟悉的買花場景了。空間中最顯目的裝置,以物流籃架堆疊起車潮中的經典印象,團隊使用小販常用的串花手法,將玉蘭花與相似的晚香玉、百合融合,讓香氣與畫面縈繞於展覽之間。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保水的花朵會逐漸乾燥,並散發出更濃郁的香氣,如同這些在街頭販賣玉蘭花的小販們,展現出堅毅的精神。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以物流籃架堆疊起車潮中玉蘭花小販的經典印象(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傳統桌菜不可或缺的擺盤裝飾——石斛蘭以及荷蘭芹,是台灣人對於花朵的共同記憶。團隊將這兩個歷久彌新的元素結合,並將辦桌的感官經驗帶入,融合製作成流線型的捧花作品;另一個屬於台式生活的元素,則是插在桌邊慶生花藝的傳統數字蠟燭,在每年的重要日子裡,讓喜悅和祝福瀰漫在餐桌上。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傳統桌菜的擺盤裝飾、充滿童年記憶的生日蠟燭,都成為展覽的一部分(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花朵與蠟燭堆疊起喜悅與祝福,瀰漫在餐桌上(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喜愛野外探險的朵常團隊,也特別策劃了以大自然為題的展間。無論是登山或是漫步海濱,回家時總會不經意的帶上小小的植物細屑或是種子,它們在感受潮濕的海風、登頂的開闊感後,附著在衣擺上一起離開。展間重現了這樣的場景,想像去山上採集了不同的野花野草,恣意的隨風搖動,在生活中以各種不經意的方式與我們互動。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論是登山或是漫步海濱,回家時總會不經意的帶上小小的植物細屑或是種子(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以大自然為題的展間(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手作「便當花盒」帶得走的體驗

除了花藝策展,朵常團隊也邀請觀眾成為參與者,親手製作一盒專屬的「便當花盒」,如同本次展覽所傳遞的概念,讓花藝成為大家的日常體驗,常伴生活左右。另外,品牌也特別訂製全新的花束包裝裝飾,趣味引用生鮮卡扣意象,讓買花就像每日的超市採買一樣,能夠輕鬆地進入生活之中。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便當花盒」手作體驗(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品牌也特別訂製全新的花束包裝裝飾,趣味引用生鮮卡扣意象(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 朵常花藝HIDE DAILY 】

地址|台北市大安區建國南路二段69巷28號1樓
電話|02-27082829
官網|www.hidedai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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