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屆金馬獎總計667部影片報名參加,其中共有114部新導演的作品共同角逐,展現華語影壇爆發性的能量,競爭也格外激烈。入圍2018第55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入圍者《後來的我們》導演劉若英、《誰先愛上他的》導演徐譽庭和許智彥、《我不是藥神》導演文牧野、《暴雪將至》導演董越,以及《大象席地而坐》攝影范超齊聚一堂,分享首部電影創作之路及執導初體驗。
演而優則導的劉若英,今年以《後來的我們》角逐本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獎。擔任演員超過20年,她起初並不覺得自己可以當導演,除非有特別想說的故事,而某次接到一位製片的電話跟她借車回家過年,讓劉若英發現回家過年的人內心的各種期待,於是起心動念寫了短篇故事,更花了兩三年做功課、架構劇本,例如從台灣的北漂調整成中國大陸的北漂,以及片中田壯壯飾演的父親一角,都是透過資料蒐集,與其他編劇的回來拉扯才定案。
談到拍攝過程,她特別透露在當時內蒙的海拉爾拍攝雪景,零下35度的氣溫,遇到攝影機當機、電池沒電等狀況,雖然看似順遂,「但沒有任何一部電影是會很順利的拍完的,這些難題就是應該發生的」,有賴團隊一起克服,劉若英也特別強調《後來的我們》是團隊作品。
《誰先愛上他的》由編劇徐譽庭與新銳導演許智彥聯合執導,首度入圍就一口氣搶下包括最佳劇情長片在內的八項提名。許智彥笑稱這次與「上一代人」徐譽庭合作的源起來自徐導的外甥女喜歡音樂人李英宏,所以找上曾經拍攝李英宏MV的他,這次合作,許智彥與徐譽庭的分工分別是影像和表演,但這個經驗,讓他體會到自己「影像導演」的限制,不像徐譽庭能夠觀察、感受現場所有人的狀態,他特別分享自己曾經在某一場戲結束後讚美邱澤演得很好,邱澤反而很沮喪的說「我沒有在演」,讓他開始反省自己對於每個人的狀態不夠敏感。
本來覺得自己只要寫電視劇就好的徐譽庭,原先期許透過這個「同妻」題材,讓對立兩面的人都理解彼此,但預算打下來,發現無法以電視劇的規格來製作,要拍攝電影也相當勉強,一路奮戰至今,她的初衷就是說一個好聽感人的療癒系故事。徐譽庭說,拍電影就是痛並快樂著,只是沒預料到好像永遠沒做完的感覺,因為仍在院線上映,直到她每天還有很多宣傳素材要校對修改她期待能夠趕快告一段落,讓生活恢復常軌。
在中國賣出超高票房的話題之作《我不是藥神》,改編自真實事件,導演文牧野表示,2015年寧浩導演找他見面洽談合作,他看到韓家女寫的劇本初稿就特別興奮,除了議題吸引人,更用類型片的方式包裝嚴肅的內核,後來他們花了兩年時間調整劇本,希望片子能夠帶給觀眾希望,用正面的態度去面對生活。身為新導演,他學習電影的方式源自拍短片,在學校10年下來總共拍過9部短片,更盡量透過每部短片修練自己不擅長的部分。
他認為拍攝電影的所有問題都來自劇本,只要劇本確定是對的、能夠達到要求,後面在拍攝過程中即使發生問題,只要解決了就知道電影還在正確的方向上。他笑稱自己「沒心沒肺」,在創作過程中面對問題解決問題,是他最想拍電影的原因,所以拍攝時非常快樂。
導演董越是2013年在網路上看到一則關於中國能源小城衰落的圖文報導,觸動了《暴雪將至》的靈感,這個小城的衰落彷彿隱喻了中國發展、變化之快速,才20年前的事情,卻感覺過了一世紀。於是他踏踏實實去瞭解、研究歷史,當年完成第一稿的大綱時沒有任何資源,直到2015年拿出來投稿才獲得機會,一路完成電影。
提及製作過程中遇到的困難,董越表示第一個是劇本,因為他最初的想法跟一些大師作品似曾相似,他不願重複,因此創作過程相當糾結緊繃,也因為追求原創性,《暴雪將至》沒有任何可供參照的作品,讓他感覺自己很孤獨。第二個難題則是拍攝時劇組的狀態與電影裡呈現出來的環境愈來愈像,充滿壓力、泥濘,倘若拍攝期再拉長,可能就會出人命。
入圍六項金馬獎的《大象席地而坐》,導演胡波已經辭世,由擔任攝影范超代表出席。從學生時代就擔任胡波的攝影師至今,范超坦言自己其實並不知道胡波導演為什麼要拍攝這部電影,並沒有明確的指向性,也很難具體說明。
而將近四小時的片長則是完全如預期,劇本共有90場戲,每場戲一顆鏡頭,剪接在一起就是如今電影的樣貌。談到拍攝的困難,除了僅60萬人民幣的低預算,讓全片必須用自然光拍攝,為了捕捉故事灰暗的氣氛,劇組必須把握每天日出之前以及黃昏到日落時刻開機,每天都像賭博一樣,幸好最後幸運的把想要的畫面都搶到手。被問到對於金馬獎的感受,范超感性的表示此刻應該是胡波導演坐在此處跟大家分享,這短短的一句話,也讓全場響起了感傷的掌聲。
via 金馬執行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