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藝術史的叛逆大師!《卡拉瓦喬:靈魂與血肉之軀》揭開充滿爭議的文藝復興藝術巨匠故事

卡拉瓦喬《裘蒂斯與赫羅弗尼斯》

「除了米開朗基羅之外,沒有任何一位義大利畫家有如此大的影響力。」—美國藝術鑑賞家 伯納德‧貝倫森

 

16世紀末文藝復興後期巨匠卡拉瓦喬(Michelangelo Merisi da Caravaggio),一生狂亂不羈、爭議不斷,其作品中充滿戲劇性的明暗對照法,深深影響了巴洛克畫派與現代繪畫。紀錄片《卡拉瓦喬:靈魂與血肉之軀》(Caravaggio: The Soul and the Blood)透過縮時與慢動作攝影的現代電影技術,於米蘭、佛羅倫斯、羅馬、拿坡里、馬爾他等卡拉瓦喬生前居住地實地拍攝,引領觀眾深入了解驚世畫家卡拉瓦喬的生平故事、思想,觸碰他令人著迷又困惑的內心世界。

 

卡拉瓦喬的恐怖美學

文藝復興全盛時期的米開朗基羅影響了此後三個世紀的藝術家,而在文藝復興晚期,也有一位「米開朗基羅」的藝術風格造成的深遠影響不亞於他,「來自卡拉瓦喬的米開朗基羅‧梅里西‧達」是現在為世人所熟知的卡拉瓦喬。他所開創充滿戲劇性又寫實的明暗對比法,不只改變了整個世代的審美觀,更深深影響了此後幾乎所有的藝術風格,將繪畫提升到更加真實的層次,更開啟了巴洛克時代。

 

卡拉瓦喬無疑是藝術史上最具爭議的畫家之一,他的個性古怪,暴躁陰鬱的性格讓他的一生波折不斷,屢屢與人發生衝突的他,在17世紀初的羅馬,是最有名的畫家,同時也是藝術界格格不入的異類;他開創強調光影、對比的寫實主義,影響了幾乎所有後代藝術風格,卻在死後幾個世紀完全被人遺忘,卡拉瓦喬的一生是個謎團,就連死後屍首埋在何處都沒人知道,只留下一張小報刊載他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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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卡拉瓦喬和許多畫家一樣,喜歡以希臘神話或是聖經故事為題材,但在當時,卡拉瓦喬的詮釋方式卻是絕無僅有的,不同於大家印象中的聖經人物總是帶著祥和的神奇,在卡拉瓦喬的畫中,血腥和痛苦往往是最清晰可見的主題,斬首、斷肢更是家常便飯,不以聖潔祥和來讓人們對這些聖人產生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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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以他們殉道時的猙獰面孔來讓觀者感同身受,並以市井之間的普通人作為模特兒,讓人們進一步體會聖人為宗教犧牲自我的虔誠。作為將光影和明暗對比帶入畫作的現實主義先鋒,卡拉瓦喬的畫風對巴洛克繪畫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也將觀眾的焦點從美好的聖經故事轉移到受難者的苦難上,他的作品一如他的人生,充滿著衝突性的美感,透過充滿血腥的仇恨和殺戮,卡拉瓦喬展現了他的堅定不移的信仰。

 

為情誤殺少年 曲折離奇的一生  

卡拉瓦喬雖然出身富有,但是年紀輕輕便父母雙亡的他,很早就開始流浪生活,到了羅馬以後,雖然做為名畫家的捉刀,生活並不至於太過困苦,但習慣流浪的他總是一拿到錢就拿到酒館、賭場或妓院等地揮霍殆盡,街頭鬥毆成了日常,他也因此而結識了一群遊走於社會底層的賭徒和妓女,卡拉瓦喬透過畫筆記錄下這些人的日常生活,成為他藝術生涯前期重要的創作題材之一,是當時極少數紀錄市井小民生活的社會主義寫實畫家,而後期所繪的聖經題材作品,更是時常以這些底層人物來做模特兒,重演聖經故事,透過他的作品,我們得以一窺文藝復興晚期真正的義大利生活。

 

縱橫在街頭這段時間,卡拉瓦喬身邊最重要的存在莫過於來自西西里島的16歲少年馬里奧明尼蒂,馬里奧明尼蒂是卡拉瓦喬一生中唯一有留下紀載的伴侶,也是他多幅畫作中的主角,卡拉瓦喬為這個美少年深深著迷,然而16歲的馬里奧明尼蒂其實在西西里島早就有了家室,即使如此,他仍然跟卡拉瓦喬一同生活很長一段時間。1606年,卡拉瓦喬因為一次街頭鬥爭誤殺了一名年輕人,據說,這場鬥爭就是因馬里奧明尼蒂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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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精神分析學者依據卡拉瓦喬的畫作針對他的精神狀況做分析,總是跳脫不出兩個結論:恐女以及同性戀傾向,事實上,卡拉瓦喬早期的贊助者,紅衣主教蒙第在當時就是一個眾所皆知的同性戀者,也有種種跡象顯示兩人的關係並不單單只是贊助者和藝術家如此簡單。

 

羅浮宮也買不起?消失百年名畫重見天日 

2014年,法國一棟擁有百年歷史的老公寓因為漏水而進行翻修,屋主在整理閣樓時意外發現卡拉瓦喬失傳百年之久的名畫《裘蒂斯與赫羅弗尼斯》(Judith and Holofernes),在經過兩年高度保密的修復過程後,法國政府將其列為國家級文物,在30個月內,禁止此畫離境出國。這個禁令在2018年12月底結束,《裘蒂斯與赫羅弗尼斯》也在今年年初正式與藝術市場見面,預計6月將於此畫的發現地進行拍賣,估價上達1.5億歐元(約53億台幣)

 

事實上在法國頒布出口禁令的這兩年,羅浮宮有足夠的時間來評估是否收購這幅畫作為館藏,最後仍因經費問題而作罷,據巴黎畫作經銷商蒂爾坎表示:「羅浮宮之所以不買這幅畫並不是因為它的真偽,而是他們根本沒辦法買。」更指出羅浮宮一年的總預算只有1億歐元(約35億台幣),根本買不起這幅《裘蒂斯與赫羅弗尼斯》。《裘蒂斯與赫羅弗尼斯》委託由英國蘇富比拍賣行進行拍賣,目前正在世界各國巡迴展出,期望在今年六月能為這幅畫找到財力雄厚的新買主。

 

真品當仿作賣?蘇富比賤賣卡拉瓦喬5億名作惹爭議 

《老千》(The Cardsharps)卡拉瓦喬的早期作品,2006年突然出現在蘇富比的拍賣場上,受到不小的矚目,卡拉瓦喬的作品十分罕見,而經過蘇富比的鑑賞家鑑定後,這幅《老千》被當作價值不高的仿作,以4.2萬英鎊(約200萬台幣)賣給了藝術史學者,同時也是鑑識專家的馬洪。馬洪長期以來為研究卡拉瓦喬做出許多貢獻,可以說是最了解卡拉瓦喬的學者之一,在經過科學儀器的精密檢驗以後,這幅被以低價售出的《老千》被證實是出自卡拉瓦喬筆下的真跡,這也不是馬洪第一次推翻蘇富比的鑑識結果,早在1998年,馬洪就曾經證實《施洗者約翰與一隻羊》是卡拉瓦喬晚年作品,而蘇富比當時卻將這幅畫視為後代仿作,蘇富比誤判,早就有先例。

 

在這幅《老千》被證實為真跡以後,其身價立刻飆升238倍,估計高達1000萬英鎊(約4.8億台幣),而委託蘇富比拍賣這幅畫的原賣家,則是氣得向蘇富比提告,要求蘇富比賠償他的損失,然而最終法院判定蘇富比在執行上並無不當,因此判蘇富比勝訴,但這並不表示畫作真偽即有定奪,目前《老千》在馬洪逝世後被捐給英國聖約翰博物館(Museum of the Order of St John)。

 

不識泰山的可能不只蘇富比,英國白金漢宮在整理儲藏室時,意外發現了一幅被堆置在角落,沾滿灰塵、破舊不堪的畫,而這幅作品竟然是卡拉瓦喬的真跡《聖彼得與聖安德烈的召喚》(Jesus called Peter and Andrew to come after him),很長一段時間,這幅畫都被英國的藝術鑑賞家們認為是毫無價值的仿作,英國女王也對它不以為意,而這幅畫自從17世紀被查理二世買回後就待在英國長達三世紀,這次意外從儲藏室被找出來,並經過六年的修復以後,卡拉瓦喬的真跡終於得以撥開厚重的灰塵,重見天日,雖然基於人民對皇室的信任,英國女王不會出售任何一件皇家藝術品收藏,但是初步估計這幅《聖彼得與聖安德烈的召喚》的價值高達5千萬英鎊(約20億台幣),原本被遺忘的「假畫」瞬間成了女王最名貴的收藏之一。

 

世上僅存不到五十件的卡拉瓦喬真跡,又找回了一個夥伴,在《卡拉瓦喬:靈魂與血肉之軀》之中,即蒐羅了卡拉瓦喬現存作品超過四十餘件,除了不願意公開展示的私人收藏,我們得以透過這部紀錄片一睹卡拉瓦喬的僅存的珍貴畫作。

 

 

欲知道更多名畫與大師幕後創作故事,La Vie叢書出版《解謎世界名畫2》帶你從畫家性格、模特兒、時代背景窺見畫作最深層的靈魂與故事。

 

via 車庫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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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san galerie洪聿文的侘寂美學生活!從飯碗到土鍋,器物與料理的藝術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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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數百年前源自宋朝的飯碗,抑或作家親手窯燒、充滿侘寂(Wabi-Sabi)美學的杯、碗與土鍋,生活器物藝廊san galerie共同主理人、 wen experience店主洪聿文珍藏的器皿無不映照出他那顆老靈魂。在此,他以容易上手的雞蛋系列親子丼與布丁,與我們分享料理、甜點搭配器物的心法。

一走進預約制甜點空間「wen experience」中,隱隱的檀木沉香令人慢慢緩下了心。土質包覆的牆面與霧化不銹鋼隔牆相襯,這與san galerie的白色空間很不一樣。相對於藝廊更多推介中新生代作家的作品,wen experience之中更多是他個人最核心的珍藏品。

洪聿文的媽媽是知名茶藝家謝小曼,他笑說,他們的品味滿相近,都喜愛東方元素或是老物件,「我們不太喜歡過於乾淨、漂亮的東西,都喜歡一些不完美的地方,雖然對我們來說是漂亮的,但對一般人來說可能覺得有殘缺。」作家窯燒表面看似粗糙的器皿、數百年的古董杯器因時間與使用留下的痕跡,這樣的侘寂之美,一般大眾不是那麼容易習慣。甚至,桌面上擺著已經破損的器物,這要怎麼使用呢?「其實沒有不能用的情況,像一些器物其實還是可以嘗試放片餅乾看看。對我來說,即使只是放著不用,那也是一種用途。」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洪聿文提到燒窯一定會有破損品,有時看到喜歡的也會買回來,單純擺置 玩賞或是靈活找尋用法。(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進入作家打造的世界觀

洪聿文從小身旁便圍繞著名家器皿之作,然而他坦言,最初並沒感到多大興趣,直到18歲時,一次為媽媽與日本陶藝大家安藤雅信的茶席充當翻譯的契機,改變了他的視野。「安藤雅信將他自己要用的器皿做出來,將所想表達的氛圍呈現在自己的茶席上,讓大家喝下那一泡茶,我覺得好有趣。」他補充,過去媽媽多是取他人器皿詮釋他的茶道之美,而那是他首次看見一個作家更為完整的世界觀。

留日學習室內設計期間,他開始造訪職人的家,觀察他們的生活方式與飲食擺盤。他認為生活所有元素都是一個整體,實際住的空間、用的、穿的、吃的東西等等都可以展現出一個人的美學概念。「作家在這方面就是品味非常高,從中你可以瞭解他們為什麼做這些菜餚、怎麼為他的菜餚打造器皿,這些都是從他們的生活中誕生出來的。」

洪聿文享受與作家的直接交流,像是透過媽媽認識的石井直人,便住在大阪近郊丹波的原野間,一座從滋賀縣東近江整棟搬遷而來、擁有 150 年歷史的茅草屋裡。「他說他大概花了40年才感受到自己跟土合而為一的狀態。」石井直人在大學時代關注環境議題、研究起土質, 數年務農後走上燒陶之路,認為窯都帶有自己的靈性。他多使用70~90年的肥松燒窯,在地的土壤也賦予其作品獨特的釉變與質地。

洪聿文也發掘出其他喜愛的作家,一次在選物店中,他被高仲健一的作品深深吸引。住在千葉山間的高仲健一幾乎不使用網路和手機,一開始還是以手寫信聯繫。洪聿文形容他是個感情豐沛的人,約莫7、8年前開始反樸歸真,在陶器上繪製童趣的圖樣。「他說很多事情都是從自然間與他所養育的動物身上學到的。」這些動物,甚至他的太太、他所喜愛的老動畫卡通都被畫上了他的作品,彷彿他生活與生命的全部都融入其中。洪聿文著迷於這些作家的個性,但他強調,「許多藝術品可能少了與創作者本身日常生活積累的連結,比較不會打動我。」他認為好的器物要有一種「平衡」,將作家的人、生活與作品完整串聯起來,完整成為他的世界觀。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高仲健一取材自他童年喜愛的卡通動畫,充滿童趣、令人感到可愛的陶作,以及花器作品〈古代怪 ダーベ〉。(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有時候不完美才是完美

相對於母親專精的茶道具,洪聿文對食器更有興趣。留學期間他自理餐食,對料理產生了濃厚興趣,因此拜訪了不少料理研究家,平日也在西式餐應、便當店包飯糰打工,不過他笑說,許多料理技巧也是後來從YouTube學來的。他仰賴感覺,再依循那個嚐到、驗證過的味道,將食譜記錄下來,這也如同他與器物的關係——必須親手看過、摸過。「過程中,會漸漸知道你想要將什麼留在自己的生活跟空間裡。」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洪聿文這次選擇以寒川義雄的飯碗與石井直人的土鍋裝盛親子丼。(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此外,洪聿文著迷於日式咖啡文化,尤其喜歡喝上一杯厚重、濃烈的深焙咖啡搭配甜點。談到這裡,他拿出金繼修補過、安藤雅信創作的小陶杯,沖上了一杯京都職人Ooya Minoru煎焙的衣索比亞豆。這陶杯結合了中式茶杯器型和西式Demitasse濃縮咖啡杯的把手設計,略微收口的弧線型杯口能保留住深焙豆濃郁香氣中的細節,使甜與酸感都被適當放大,尾韻收得恰到好處。搭配上他剛才製作的甘甜布丁,「這個撞擊感有點像是爵士樂。」細看小陶杯,表面帶有些因人力窯燒自然的破損剝落,或因手作拉坯造型上輕微的歪斜,並不那麼精細,看得出作家一致的美學,卻又因此獨具一格,這使得器物帶有一種古意與人的溫度。「其實許多日本現代作家是將以前的器型重新詮釋,但不會做得一模一樣,反而會刻意讓它看起來粗糙一些。因為如果做到完美,就失去了那種Asobi(遊び,不完美的玩賞空間)了。」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寒川義雄擅長以薪窯燒製陶器,特別著重器皿長時間被捧握的手感。(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隨心在生活中留白

一般人不容易實際接觸作家、知道器物背後蘊藏的有趣背景,這也是洪聿文與夥伴打造san galerie、企劃餐會的原因。「其實就是依循當時拜訪作家時給我的感受,或是寄來作品之後,我想像它們要怎麼樣玩會讓我心動的畫面,就開始朝那個方向去進行。」3月餐會便是以松葉勇輝的陶器搭配吉壽司為主題,洪聿文回憶起當初碰面時,剛巧著名的北歐餐廳Noma才造訪過作家,而作家透露,他挑到的器剛巧意外跟Noma的選擇很類似,「Noma是將這些食器搭上他們的西式料理,而我則是優先想到壽司這類和食,每個人的搭配方式都不一樣,但我可以分享我所想像的組合,提供給大家一種體驗的切點。」

他提到可以嘗試輕與重的搭配,例如在一眾視覺較為拙重的陶製食器間,搭配視覺輕盈的玻璃杯拉出層次感。此外,最容易的切入點是「留白」。例如,在偌大的盤面上只放上適量的菜餚,或是擺放器物時不讓空間太過擁擠,需要有所取捨,「有時一個碗可能會擺在櫃子上幾個禮拜,之後拿下來再去用它也是種可能,就看那個時候的心情是想要使用或是觀賞。」對於喜歡布置空間的洪聿文來說,擺放本身也是一種使用方式,就像一個茶盤既可作為展示盤,也能用來放置衛生紙,這些靈活的應用可以依循自己真實的感受,「要依靠你平常對生活的思考,就如同許多器物都是作家生活、使用後,才創作出來的。」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洪聿文提到過往更常做西式料理,近期則喜歡做小量菜色的和食搭配精巧的陶器。(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聿文的食器搭配心法|

➊ 親子丼 ✕ 寒川義雄 飯碗、石井直人 土鍋

 搭配祕訣 
寒川義雄近年致力推廣日本米飯文化,飯碗抓握的造型與尺寸都考量到單手使用的方便性,非常輕薄、邊緣特別纖細,飯入口時香氣特別貼近口鼻。而石井直人的土鍋採琵琶湖邊富含植物化石的土壤,導熱、保溫俱佳,煮出的飯特別好。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作法 
1)去除雞肉筋,切一口的大小,把雞皮的部分朝下煎。上色後,翻面。
2)把昆布高湯、味醂、酒、醬油拌在一起下鍋。中火煮到雞肉熟。
3)將4顆蛋稍微打勻,分2~3次,畫圓加入鍋中,之後停火蓋鍋蓋悶3∼5分鐘。
4)盛入米飯,可以灑點芹菜,完成。

丁 ✕ 高仲健一 盤子

 搭配祕訣 
日本許多養雞的產地多會推出布丁周邊,正好搭配親子丼做雞蛋系列。高仲健一近年作品轉向後,會畫上許多圖案,對比盤面視覺的複雜,建議搭配一些簡單、純粹的小菜、點心,像一塊布丁就很剛好。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作法 
1)細砂糖跟水先拌勻,之後加熱至糖開始變焦糖色,轉小火,煮到顏色稍為變色停火,加入熱水,靜置一下後,倒入布丁模具。
2)鮮奶、鮮奶油、糖稍微加熱後,跟3顆蛋拌在一起。過篩1~2次,倒入布丁模具。
3)將布丁蓋上鋁箔紙,隔水加熱進預熱過的150度烤箱,烤約20∼30分鐘,完成。

洪聿文

san galerie共同主理人,2021年與兩位夥伴一手打造這位在台北深巷中的輕柔留白藝術空間。 以「藝術即生活」為理念,當前以器物為主軸策展,也不時策劃服裝、書法、花器、咖啡等展演活動。除了深具器物收藏的老靈魂,他也熱愛料理,創設的「wen experience」甜點店正鄰接著母親謝小曼的茶房「小慢Tea Experience」,目前採預約制。

文|吳哲夫 攝影|鏡好映像工作室 _ 林家賢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5/4月號《從器物開始的理想生活》

專訪藝術家時永駿:家就是個容器,把生活和創作都裝進去

專訪藝術家時永駿:家就是個容器,把生活和創作都裝進去

創作十逾年來,時永駿的每件作品都像是「夢」——他著迷也著於擺弄真真實物件,導演在平淡日常中暗藏突兀荒誕的戲碼。我們走進他面向河川的三層老房,看創作超現實的藝術家,陪伴現實日常的器物是什麽?它們又如何影響、乃至象徵著他的創作和生活?

時永駿的創作有點超現實,他的家也是。 

他作品中標誌性的、怪奇異質的玩偶與物件,四散三層樓的大房子,連不少尋常的生活器物——櫥櫃上的花瓶、茶几上的燭台、桌上的茶壺、角落的盆器⋯⋯在安坐目前的位子前,也都先出自於他的「畫面」。

近十年來,時永駿創作時始終堅持著一套儀式:先做立體雕塑裝置,拍攝,最後才轉成布面油畫。他喜歡拼接大量生活瑣碎物件,搜集現成物之外,也做陶,為了免去排隊燒窯的時間,狠心花大筆錢設下一座窯,就是為了能最親自、即時地燒製最理想尺寸的物件——多數時候是人偶,也有最適合人偶尺寸的各式器物。

(攝影:林科呈)
藝術家時永駿於家中書櫃前。(攝影:林科呈)

為什麼這麼做?家中滿滿的一牆書藏有暗示,其中大多是關於建築、室內設計或景觀的主題,「我很喜歡看空間,在繪畫裡也希望有一個明示、暗示的空間感,所以會先把場景做出來,好像要參與到裡面,我才會決定要畫什麼。」理解世界的方式是體感的、直接的,時永駿也在意走進白盒子的觀者可以身歷其境,展出時,裝置往往會直接出現在畫作旁邊,作為對照,並列站在觀者面前。

此刻,樓下的工作室中,為了10月在首爾的展覽,3個場景正在搭建,「廚房、飯店走廊、咖啡廳,對我來說全都是很熟悉的場景,相信對大家也是,不用依賴文字論述,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由此,其中大量日常物件的出現也就理所當然。有了鍋碗瓢盆的陪伴,那些扭曲殘缺、比例不合維度的玩偶,顯得不全然是突兀割裂,反倒有些親切。

(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親自燒製的茶壺,手感沉甸厚實,也曾擺放進他的作品中。(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作品〈試鏡表格|2020|195×200×38cm|2020|陶器、古董現成物、古董壁櫃〉,手捏的茶壺就擺放其中。(圖片提供:YIRI ARTS)
時永駿作品〈試鏡表格|2020|195×200×38cm|2020|陶器、古董現成物、古董壁櫃〉,手捏的茶壺就擺放其中。(圖片提供:YIRI ARTS)

讓它們出去玩!

時永駿當然清楚自己戀物,「絕對是夠戀物才做得出這樣的作品。」

他試圖追溯原點。大學時,租屋處附近是廢棄的、靜待拆除的關渡自強新村,所有居民都已撤離,只留下非常多被遺棄的舊物。同為眷村小孩、當時自己老家也在拆遷的他,清楚如果沒有帶走的物件,不會回收也不會被處置,只會一起被夷為平地,「當時學生流行起用老東西,我們每天醒來就一群人當去雜貨店挑生活物件。」

(攝影:林科呈)
雖多數時間一個人吃飯,時永駿仍在意食器的挑選。(攝影:林科呈)

從此,「東西一旦落入我手中,就很難拋棄它。」時永駿笑說,喜新和厭舊並不排斥吧?直到幾年前,他搬來人生第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把40年老房翻新成通透明亮的模樣,對於物件的慾望,才更加克制了。「除非真的是破表的喜愛,才會帶回家!」請他挑一件近期最「破表」的,時永駿指向混進書櫃的一只馬克杯——很薄很薄的杯壁,在京都古屋市集遇見時一摸就著迷,他相中奶白的顏色很適合泡拿鐵,但每次用都實在太提心吊膽,才乾脆遠離廚房江湖,供奉到書櫃上。

(攝影:林科呈)
他最寶貝的、杯身極薄的馬克杯,目前被供奉在最安全的書櫃上(可以在圖1中找找它的身影)。(攝影:林科呈)

他習慣這樣為各式飲料搭配不同杯子、不同飲料也絕不混用同一只杯子裝,另一頭的廚房裡,明明是獨居,但滿滿一大櫃的杯盤碗碟,透露也實現他的小講究,更呼應著他的畫作〈餐具的選擇障礙〉——小小的人偶面對滿牆的餐盤——正是他自己的經驗,「倒也不是說一定要那個儀式感,是想就算大部分時間是一個人吃飯,也不要這麼狼吞虎嚥、這麼草率,這件事可以從選擇餐具開始。」

(攝影:林科呈)
廚房中的大櫥櫃, 購買來的日用食器中混雜著不少藝術家為了作品親自手作、同時真實有功能性的器物。(攝影:林科呈)

櫥櫃裡,也不乏穿插著他過往為作品而燒出的陶器——如果尺寸恰巧合乎「現實」,每次展覽回來,也便會自然入列,變成藝術家實際使用的生活器物。然而,雖然是創造者,時永駿也從不擁有絕對的主控權,每次送出門,都不知道誰還會再回來,一旦被藏家買走就是永別,能有緣再回來被使用,都多了分命運的色彩。

對此,時永駿形容是「讓它們出去玩」,看著器物的角色在展品和生活物件、「去功能性」和「功能性」之間不斷切換,對他來說不僅是好玩,「隨著生活跟作品的界線越來越模糊,我也找出一個平衡——我好難坐下來直接把筆電打開,好痛苦,我希望工作就是不會讓我覺得現在在工作!(笑)也所以,我也一直堅持工作室和家要在一起。」藝術家花大把時間摸索調整、找出最適合自己的創作模式,如今都巧妙具象地體現在他的器物。

時永駿畫作,〈放滿陶器的大桌|2019|227x182cm|布面油畫〉;他對旅途中在英國的百貨公司中遇見的陶瓷器物陳列印象深刻,成為靈感。(圖片提供:YIRI ARTS)
時永駿畫作,〈放滿陶器的大桌|2019|227x182cm|布面油畫〉;他對旅途中在英國的百貨公司中遇見的陶瓷器物陳列印象深刻,成為靈感。(圖片提供:YIRI ARTS)

模糊與流動

最近,時永駿從姊姊家的大掃除中搶救回一只來歷已成謎、小到無用的袖珍陶瓷印花茶杯,嘗試放進他正埋頭搭建的最新場景中,尺寸完美地適配站在吧台後的娃娃。好奇這樣從木作搭景、燒陶、與現成物混合,到定案最終擺置後開始動筆成畫,要花多久?「誇張一點,一天到晚換擺飾,反覆試,可能拍5、60張照片決定配色,1、2個月才能得到1張,最終決定要成為繪畫的定格。」

(攝影:林科呈)
作品〈港式茶餐廳〉(2024/117x91x5cm/ 布面油畫),桌上的食物和器物都真實比照時永駿在香港茶餐廳拍攝的照片擺設。(攝影:林科呈)

但偶爾他也會放手。一次在作品〈廚房〉(一個迷你的木作廚房加上黏土餐具的雕塑作品)中,布展時,時永駿邀請畫廊員工來自由地擺,「大家都問不是應該由藝術家來?但我其實也希望看到大家是怎麼詮釋。果然最後的邏輯跟我完全不同,酒器從我預想的最上方去到第一層!」更多時候,對於物的配置,其實他毫不執著,「我的作品只是我自己給出的一個版本,但它沒有正確答案嘛,每個人的生活態度或經 驗不同,使用器皿的邏輯也就完全不同,相信如果藏家買回去,也一定忍不住不重擺吧?」

好在生活也是這樣,無需定格,始終在流動。現在,許多人進到時永駿家,會忍不住指認出曾在哪個展覽、哪件作品中看過哪件器物,他自嘲,「反正一般最粗糙、歪七扭八的就是我做的啦!」每當這時,他也覺得很有意思,「好像真正做到把工作跟日常合在一起了。」

〈廚房|2024| 51W x 63H x 32D cm |壓克力彩木板、輕黏土、古董利口酒瓶、古董玩具盒〉(圖片提供:YIRI ARTS)
〈廚房|2024| 51W x 63H x 32D cm |壓克力彩木板、輕黏土、古董利口酒瓶、古董玩具盒〉(圖片提供:YIRI ARTS)
〈餐具的選擇障礙〉(2024/91x72cm/布面油畫作品),靈感來自時永駿每天面對餐具櫃的切身處境。(圖片提供:YIRI ARTS)
〈餐具的選擇障礙〉(2024/91x72cm/布面油畫作品),靈感來自時永駿每天面對餐具櫃的切身處境。(圖片提供:YIRI ARTS)
(攝影:林科呈)
為了10月將舉辦的最新展覽,家中玄關目前堆滿老鐵盒,夏末將全數被運往首爾。(攝影:林科呈)

生活與工作,物件的功能性與藝術性,一切都是模糊的,這就是屬於這個家的超現實。每一天,時永駿繼續為每一杯飲料、每一餐搭配器皿,也轉身安置小空間裡的布景。久了,他對空間的思考也寬廣,「只要能裝東西的就是容器?每個作品場景是,這個家也是——重點是裝在裡面的事。」

陪伴創作日常的24hr器物們

 咖啡杯〔 08:00 - 09:00 〕

咖啡杯為了避免天黑還在工作會覺得自己很可憐(笑),我儘量早起,讓工作都集中在日落前。每天起床的第一杯咖啡,其實本來最愛用一只白杯裝,但幾年下來杯底的沉澱很難洗掉,偏偏我很愛洗刷器物,最後乾脆換了這隻深色的(來自選物店Everydayware & co)。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大~水杯〔 10:00 〕

吃完早餐,我就會開工!因為廚房和起居空間在二樓,工作室在樓下,我會用我在東京跳蚤市場買的、也是我擁有最大的一個杯子,倒一大杯飲用水帶著,工作時備在手邊,這樣就不用一直上上下下。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小菜碟&湯碗〔 18:00 〕

天黑了,我就會把樓下全部收拾乾淨上來煮晚餐。餐桌上固定一定會出現的就是這兩位:我通常一個人吃飯,醃漬物比較方便,這個小菜碟(左)是自己做的,尺寸很適合把好幾種全部放在一起享用;另外我喜歡喝湯,在「舊目立屋」買到這只湯碗。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清酒杯〔 22:00 〕

睡前,我最喜歡喝清酒。這是朋友送的,很多清酒杯都小小的,一直倒有點麻煩(笑),但它夠大,有點深、同時又全透明的顏色也很美。另外,我絕不會拿它來裝水和茶——不覺得每種飲料都用專屬的、最適合的杯子裝,會特別好喝嗎?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把緊鄰房子的獨立鐵皮屋當作陶作工作室,其中擺滿陶偶、窯爐和繽紛釉色。一直手捏的他,最近下訂的拉胚機剛剛送來,令人期待後續。(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

1978年生於台北,臺灣藝術大學畢。創作媒材涵蓋繪畫、雕塑、裝置、攝影與文字,偏好將真實生活中的物件融入,創造出偽寫實作品。作品形式大多以電影與戲劇的拍攝手法進行前置作業。曾多次獲澳洲白兔美術館、上海龍美術館,與臺灣國立歷史博物館等館藏。

文|李尤 攝影|林科呈 圖片提供|YIRI 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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