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廢棄紗線成瑰麗海洋世界、馬祖藍眼淚!葡萄牙編織藝術家Vanessa Barragão巧手喚醒生態環保意識

專訪/一針一線勾出瑰麗海洋世界!葡萄牙編織藝術家Vanessa Barragão巧手喚醒生態環保意識

從小在海邊長大的葡萄牙編織藝術家Vanessa Barragão,與海洋的連結成為她源源不絕的創作來源,柔嫩的海草、瑰麗的珊瑚礁,一幅幅的豐饒海洋風景,正是Vanessa編織藝術的最佳代表作品。幸運的是,先前我們只能透過國內外報導來認識這位可愛的女孩,這次終於有機會坐下來與Vanessa好好聊聊,究竟是什麼帶領著她走向環保編織藝術領域?

 

初次見到Vanessa Barragão,她就像一道陽光,給人熱情、奔放又溫暖的感覺,迎面而來的笑容更是融化了我們些微緊張的心情。訪談的一開始,Vanessa娓娓道來她的編織創作之路,Vanessa說,其實最初是因祖母的關係才開始接觸編織手工藝,但若要真正去描述最關鍵的轉折點,是在大學修習時尚設計後,更加認識到整個時尚及紡織產業,也才意識到存在於產業中的一些現況,即「快時尚」所帶來的環境問題。


 

Vanessa:快時尚不是我要走的路!

「快時尚」,大多人對這套關鍵詞並不陌生,走過台北繁華街區的櫥窗,每幾個禮拜就會看到截然不同的服飾風景,這些都是為人們對時尚便宜又快速的需求而生,卻成為壓得地球生態喘不過氣的幫兇之一。Vanessa坦言,自己一直對時尚產業缺乏共鳴與連結,尤其是「快時尚」的部分,這也讓她重新開始思考自己該透過怎樣的方式創作出更有溫度且不傷害環境的作品。

 

有鑑於此,Vanessa開始自己生產原料、自己牧羊製作創作時所需要的毛線,逐漸發展出整個創作過程以及自己作品更環保的想法。因此,要說是哪個點觸發了Vanessa對環保領域的關注其實並沒有答案,因為對Vanessa而言,所有過程就像一片片拼圖,從小時候生長環境的海洋、祖母的編織手工藝,到在學期間對時尚產業的心境轉變,缺一不可的完整了Vanessa的創作理念。


 

然而,走上一條與一般人不同的路,背後的辛苦與煎熬肯定不在話下,Vanessa告訴我們,她在創作的過程中其實遭遇過不少困難,紗線的篩選就是最大的難題,「因為工廠廢棄的紗線品質很參差不齊,所以創作時所用的紗線都要先經過篩選和洗滌,這是一個較費時的工程。」

 

此外,一路走來始終是一人團隊的Vanessa,因為作品更受關注的關係,有了更多合作邀約、作品規模也越來越大,使她找了許多夥伴,如家人、助理來幫助他,雖然整個創作過程中省力不少,但她也說,「因為作品中融合了許多細節與技術的關係,需要很多的溝通,才能確保作品真正傳達我所要表達的意象。」當然,不斷創作對Vanessa身體確實是個負擔,「但因為是自己真正喜愛的事物,反而對我在心裡上擁有另外一種舒壓的感覺。」

 

首次來台展出 馬祖藍眼淚入畫

事實上,這是Vanessa的作品首次在台灣展出,更是不少粉絲引頸期盼的一件事情;而展出的地點會選在初衣食午,我們認為是最完美的搭配。從初踏入「初衣食午」的剎那便被整個挑高明亮又寬敞的空間給吸引,陽光在玻璃屋中恣意流動,灑落於Vanessa展演的海洋編織作品上,讓它們顯得格外美麗動人。


 

首先映入眼簾的作品活珊瑚(Living Coral),便是Vanessa特別為了台灣的展出而設計的,其中還融入了初衣食午的店內風格以及植栽,因此可以看到該作品的用色有別於其他作品較剛硬強烈或灰階的顏色,而是使用許多粉嫩的顏色以及大量的綠色,完美呼應了店內通透且綠意盎然的生命感。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幅編織掛毯作品中,我們可以看見流動的美麗藍色星河,這正是台灣的特色景緻之一:馬祖藍眼淚。Vanessa告訴我們,她在創作這幅作品的同時也對台灣進行了研究,發現馬祖附近的植物性浮游生物使得清澈湛藍的海洋綻放光芒,從空拍照片所呈現的景象來看,就如同她的創作「活珊瑚」一般,浮遊生物隨著洋流呈現亮藍色,讓Vanessa決定透過紗線及環保素材將大自然以及台灣的美景幻化在美麗的編織作品上。

 

創作不止步,世界與我們一直在變!

即使Vanessa的作品目前已被多數大眾所熟知,但「成名」並不是Vanessa創作的終途,就如同在初衣食午二樓展間中的New World新世界所要傳達的「變化」概念一樣,Vanessa不會讓自己的創作中止不前,創作的期間她仍然會到各個國家旅行,而每一次的旅行都像汲取一次的養分,給予Vanessa創作上不同的靈感。


 

有趣的是,New World目前還是個「待完成」的作品,Vanessa說,隨著時間的推進,自己將會學習到不同的技藝,觀賞者也將會作品中看到她在技法的演進,同時呼應到世界一直都在變的概念,因此才將該作品命名為New World,呈現的就是世界版圖的樣貌。訪談過程中,我們也向Vanessa詢問下一塊拼圖將會是哪個國家?Vanessa笑著說,「可能就是印尼了!當初在印尼旅行時看到許多珊瑚礁,是近期我相當震撼的一段記憶,因此下一個特別想進行的區塊就是印尼了!」

 

滿月與潮汐:我們彼此連結並相互影響

如果仔細觀察Vanessa的作品,你會發現所有作品中皆有海洋生物的元素在內,但當天在展區我們卻看見了一幅有別於其他作品的「滿月」。事實上,這幅作品並非與「海洋」完全八竿子打不著,Vanessa向我們解釋該幅作品的創作理念,「月亮的週期深深影響著潮汐,對我而言自己心裡的創作想法會因為週期而有所改變」,Vanessa還說,「雖然不確定這樣的想法是有意還無意的,但我認為自己在滿月時會特別的有創造力。」


 

當然,該幅作品牽涉到的不只是Vanessa自己的創作靈感週期,Vanessa更向我們坦言,其意味著大自然對人類的影響力相當大,也說明我們不該如此耗盡自然資源、恣意的破壞大自然;即使整個訪談過程並不長,Vanessa對環境的善良、善心,卻一直能在話語以及眼神當中感受到她的真心真意,而很顯然的,她將這份心意投注在自己無數的海洋編織作品當中。

 

環保:人們應該更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近幾年吹起環保概念風潮,不少人跟風買起環保袋、環保吸管,但實際上在生活細節方面卻仍然過著浪費的形式。Vanessa真誠的表示,在生活中人們擁有選擇權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我們卻不能選擇我們要待在什麼樣的世界中,因為我們的一舉一動、一屏一息都深深影響著自然環境,一旦自然環境超載了,那麼終將把後果還給人類,因此我們應該要與自然和諧共處。


 

訪談最後,我們請Vanessa向La Vie的讀者們傳遞她的環保想法。起初她歪著頭思考了不少時間,並告訴我們「這真的很難用一句總結」, 但我們告訴她,我們相信讀者們會仔細地聆聽她的想法,即使再長也沒關係,屆時她才一字一句的吐露出內心真正想要傳達的意念。

 

Vanessa說,「人們應該更加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不該只是因為喜歡而去肆意的購買,透過自己的價值觀去判斷,我相信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許大多時候我們會說自己相當環保、對環境很友善,但同時間卻可能追求快時尚,這對我來說,就是不正確的價值觀。」

 

雖然創作大型作品讓Vanessa在身體上感到相當疲憊,我們也問到Vanessa有沒有曾經考慮藉由機器來減輕她的負擔,但Vanessa卻是身體力行的從源頭開始做起環保,除了私下參加過不少環保活動外,她還告訴我們,自己並不喜歡機器創作,因為對她來說,機器就是最大的汙染來源,有能耗問題,「或許我們沒有看到機器產生任何廢棄物,就以為不會造成汙染,但如同電一般,其實這也是一個污染來源,這就是我堅持透過手工創作的原因。」


 

Text:Stephanie Hung

All Images by 初衣食午、Stephanie H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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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藝術家時永駿:家就是個容器,把生活和創作都裝進去

專訪藝術家時永駿:家就是個容器,把生活和創作都裝進去

創作十逾年來,時永駿的每件作品都像是「夢」——他著迷也著於擺弄真真實物件,導演在平淡日常中暗藏突兀荒誕的戲碼。我們走進他面向河川的三層老房,看創作超現實的藝術家,陪伴現實日常的器物是什麽?它們又如何影響、乃至象徵著他的創作和生活?

時永駿的創作有點超現實,他的家也是。 

他作品中標誌性的、怪奇異質的玩偶與物件,四散三層樓的大房子,連不少尋常的生活器物——櫥櫃上的花瓶、茶几上的燭台、桌上的茶壺、角落的盆器⋯⋯在安坐目前的位子前,也都先出自於他的「畫面」。

近十年來,時永駿創作時始終堅持著一套儀式:先做立體雕塑裝置,拍攝,最後才轉成布面油畫。他喜歡拼接大量生活瑣碎物件,搜集現成物之外,也做陶,為了免去排隊燒窯的時間,狠心花大筆錢設下一座窯,就是為了能最親自、即時地燒製最理想尺寸的物件——多數時候是人偶,也有最適合人偶尺寸的各式器物。

(攝影:林科呈)
藝術家時永駿於家中書櫃前。(攝影:林科呈)

為什麼這麼做?家中滿滿的一牆書藏有暗示,其中大多是關於建築、室內設計或景觀的主題,「我很喜歡看空間,在繪畫裡也希望有一個明示、暗示的空間感,所以會先把場景做出來,好像要參與到裡面,我才會決定要畫什麼。」理解世界的方式是體感的、直接的,時永駿也在意走進白盒子的觀者可以身歷其境,展出時,裝置往往會直接出現在畫作旁邊,作為對照,並列站在觀者面前。

此刻,樓下的工作室中,為了10月在首爾的展覽,3個場景正在搭建,「廚房、飯店走廊、咖啡廳,對我來說全都是很熟悉的場景,相信對大家也是,不用依賴文字論述,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由此,其中大量日常物件的出現也就理所當然。有了鍋碗瓢盆的陪伴,那些扭曲殘缺、比例不合維度的玩偶,顯得不全然是突兀割裂,反倒有些親切。

(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親自燒製的茶壺,手感沉甸厚實,也曾擺放進他的作品中。(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作品〈試鏡表格|2020|195×200×38cm|2020|陶器、古董現成物、古董壁櫃〉,手捏的茶壺就擺放其中。(圖片提供:YIRI ARTS)
時永駿作品〈試鏡表格|2020|195×200×38cm|2020|陶器、古董現成物、古董壁櫃〉,手捏的茶壺就擺放其中。(圖片提供:YIRI ARTS)

讓它們出去玩!

時永駿當然清楚自己戀物,「絕對是夠戀物才做得出這樣的作品。」

他試圖追溯原點。大學時,租屋處附近是廢棄的、靜待拆除的關渡自強新村,所有居民都已撤離,只留下非常多被遺棄的舊物。同為眷村小孩、當時自己老家也在拆遷的他,清楚如果沒有帶走的物件,不會回收也不會被處置,只會一起被夷為平地,「當時學生流行起用老東西,我們每天醒來就一群人當去雜貨店挑生活物件。」

(攝影:林科呈)
雖多數時間一個人吃飯,時永駿仍在意食器的挑選。(攝影:林科呈)

從此,「東西一旦落入我手中,就很難拋棄它。」時永駿笑說,喜新和厭舊並不排斥吧?直到幾年前,他搬來人生第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把40年老房翻新成通透明亮的模樣,對於物件的慾望,才更加克制了。「除非真的是破表的喜愛,才會帶回家!」請他挑一件近期最「破表」的,時永駿指向混進書櫃的一只馬克杯——很薄很薄的杯壁,在京都古屋市集遇見時一摸就著迷,他相中奶白的顏色很適合泡拿鐵,但每次用都實在太提心吊膽,才乾脆遠離廚房江湖,供奉到書櫃上。

(攝影:林科呈)
他最寶貝的、杯身極薄的馬克杯,目前被供奉在最安全的書櫃上(可以在圖1中找找它的身影)。(攝影:林科呈)

他習慣這樣為各式飲料搭配不同杯子、不同飲料也絕不混用同一只杯子裝,另一頭的廚房裡,明明是獨居,但滿滿一大櫃的杯盤碗碟,透露也實現他的小講究,更呼應著他的畫作〈餐具的選擇障礙〉——小小的人偶面對滿牆的餐盤——正是他自己的經驗,「倒也不是說一定要那個儀式感,是想就算大部分時間是一個人吃飯,也不要這麼狼吞虎嚥、這麼草率,這件事可以從選擇餐具開始。」

(攝影:林科呈)
廚房中的大櫥櫃, 購買來的日用食器中混雜著不少藝術家為了作品親自手作、同時真實有功能性的器物。(攝影:林科呈)

櫥櫃裡,也不乏穿插著他過往為作品而燒出的陶器——如果尺寸恰巧合乎「現實」,每次展覽回來,也便會自然入列,變成藝術家實際使用的生活器物。然而,雖然是創造者,時永駿也從不擁有絕對的主控權,每次送出門,都不知道誰還會再回來,一旦被藏家買走就是永別,能有緣再回來被使用,都多了分命運的色彩。

對此,時永駿形容是「讓它們出去玩」,看著器物的角色在展品和生活物件、「去功能性」和「功能性」之間不斷切換,對他來說不僅是好玩,「隨著生活跟作品的界線越來越模糊,我也找出一個平衡——我好難坐下來直接把筆電打開,好痛苦,我希望工作就是不會讓我覺得現在在工作!(笑)也所以,我也一直堅持工作室和家要在一起。」藝術家花大把時間摸索調整、找出最適合自己的創作模式,如今都巧妙具象地體現在他的器物。

時永駿畫作,〈放滿陶器的大桌|2019|227x182cm|布面油畫〉;他對旅途中在英國的百貨公司中遇見的陶瓷器物陳列印象深刻,成為靈感。(圖片提供:YIRI ARTS)
時永駿畫作,〈放滿陶器的大桌|2019|227x182cm|布面油畫〉;他對旅途中在英國的百貨公司中遇見的陶瓷器物陳列印象深刻,成為靈感。(圖片提供:YIRI ARTS)

模糊與流動

最近,時永駿從姊姊家的大掃除中搶救回一只來歷已成謎、小到無用的袖珍陶瓷印花茶杯,嘗試放進他正埋頭搭建的最新場景中,尺寸完美地適配站在吧台後的娃娃。好奇這樣從木作搭景、燒陶、與現成物混合,到定案最終擺置後開始動筆成畫,要花多久?「誇張一點,一天到晚換擺飾,反覆試,可能拍5、60張照片決定配色,1、2個月才能得到1張,最終決定要成為繪畫的定格。」

(攝影:林科呈)
作品〈港式茶餐廳〉(2024/117x91x5cm/ 布面油畫),桌上的食物和器物都真實比照時永駿在香港茶餐廳拍攝的照片擺設。(攝影:林科呈)

但偶爾他也會放手。一次在作品〈廚房〉(一個迷你的木作廚房加上黏土餐具的雕塑作品)中,布展時,時永駿邀請畫廊員工來自由地擺,「大家都問不是應該由藝術家來?但我其實也希望看到大家是怎麼詮釋。果然最後的邏輯跟我完全不同,酒器從我預想的最上方去到第一層!」更多時候,對於物的配置,其實他毫不執著,「我的作品只是我自己給出的一個版本,但它沒有正確答案嘛,每個人的生活態度或經 驗不同,使用器皿的邏輯也就完全不同,相信如果藏家買回去,也一定忍不住不重擺吧?」

好在生活也是這樣,無需定格,始終在流動。現在,許多人進到時永駿家,會忍不住指認出曾在哪個展覽、哪件作品中看過哪件器物,他自嘲,「反正一般最粗糙、歪七扭八的就是我做的啦!」每當這時,他也覺得很有意思,「好像真正做到把工作跟日常合在一起了。」

〈廚房|2024| 51W x 63H x 32D cm |壓克力彩木板、輕黏土、古董利口酒瓶、古董玩具盒〉(圖片提供:YIRI ARTS)
〈廚房|2024| 51W x 63H x 32D cm |壓克力彩木板、輕黏土、古董利口酒瓶、古董玩具盒〉(圖片提供:YIRI ARTS)
〈餐具的選擇障礙〉(2024/91x72cm/布面油畫作品),靈感來自時永駿每天面對餐具櫃的切身處境。(圖片提供:YIRI ARTS)
〈餐具的選擇障礙〉(2024/91x72cm/布面油畫作品),靈感來自時永駿每天面對餐具櫃的切身處境。(圖片提供:YIRI ARTS)
(攝影:林科呈)
為了10月將舉辦的最新展覽,家中玄關目前堆滿老鐵盒,夏末將全數被運往首爾。(攝影:林科呈)

生活與工作,物件的功能性與藝術性,一切都是模糊的,這就是屬於這個家的超現實。每一天,時永駿繼續為每一杯飲料、每一餐搭配器皿,也轉身安置小空間裡的布景。久了,他對空間的思考也寬廣,「只要能裝東西的就是容器?每個作品場景是,這個家也是——重點是裝在裡面的事。」

陪伴創作日常的24hr器物們

 咖啡杯〔 08:00 - 09:00 〕

咖啡杯為了避免天黑還在工作會覺得自己很可憐(笑),我儘量早起,讓工作都集中在日落前。每天起床的第一杯咖啡,其實本來最愛用一只白杯裝,但幾年下來杯底的沉澱很難洗掉,偏偏我很愛洗刷器物,最後乾脆換了這隻深色的(來自選物店Everydayware & co)。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大~水杯〔 10:00 〕

吃完早餐,我就會開工!因為廚房和起居空間在二樓,工作室在樓下,我會用我在東京跳蚤市場買的、也是我擁有最大的一個杯子,倒一大杯飲用水帶著,工作時備在手邊,這樣就不用一直上上下下。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小菜碟&湯碗〔 18:00 〕

天黑了,我就會把樓下全部收拾乾淨上來煮晚餐。餐桌上固定一定會出現的就是這兩位:我通常一個人吃飯,醃漬物比較方便,這個小菜碟(左)是自己做的,尺寸很適合把好幾種全部放在一起享用;另外我喜歡喝湯,在「舊目立屋」買到這只湯碗。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清酒杯〔 22:00 〕

睡前,我最喜歡喝清酒。這是朋友送的,很多清酒杯都小小的,一直倒有點麻煩(笑),但它夠大,有點深、同時又全透明的顏色也很美。另外,我絕不會拿它來裝水和茶——不覺得每種飲料都用專屬的、最適合的杯子裝,會特別好喝嗎?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把緊鄰房子的獨立鐵皮屋當作陶作工作室,其中擺滿陶偶、窯爐和繽紛釉色。一直手捏的他,最近下訂的拉胚機剛剛送來,令人期待後續。(攝影:林科呈)

時永駿

1978年生於台北,臺灣藝術大學畢。創作媒材涵蓋繪畫、雕塑、裝置、攝影與文字,偏好將真實生活中的物件融入,創造出偽寫實作品。作品形式大多以電影與戲劇的拍攝手法進行前置作業。曾多次獲澳洲白兔美術館、上海龍美術館,與臺灣國立歷史博物館等館藏。

文|李尤 攝影|林科呈 圖片提供|YIRI ARTS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5/4月號《從器物開始的理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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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臺南市立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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