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貓組與音樂的相遇,就是一趟尋找自我的旅程。想在同儕間證明自己的Leo 王,在KTV 唱著曹格的〈背叛〉找到自信,一路從熱音社踏進樂團的世界;一直都是嘻哈粉絲的春艷,沉醉於饒舌文字的藝術性,發現歌詞不只是談情說愛,還可以對抗權威。「你根本沒實力還要出來當歌星反正只要行銷宣傳隨便賣也是白金。」春艷起了個頭,Leo 王隨即跟上,當年MCHotDog 的作品,在嘻哈音樂留下巨大身影,也在他們心中擦撞出轟鳴。
2013 年春艷在Diss : RBL(RapBattle League)被熊仔嗆爆的影片,在網路上引起無數點閱,Leo 王也是當時的觀眾之一,但他關注的更是春艷賽後的創作能量。他寄了一首Demo 給春艷,毫無任何饒舌前輩影子的怪奇風格,使兩人一拍即合。成軍後,夜貓組首度在南港捷運站外頭的露天舞台亮相,前排僅有不到10位觀眾,遠遠後方還有些微人群在觀望。當時為數不多的酬勞和拮据生活,已成了兩人音樂路上的熱血青春回憶之一。
夜貓出任務 解鎖音樂祭
一路從underground 舞台唱到各大音樂祭,夜貓組汲取現場演出的經驗,享受不同地域的氛圍。2017 年台中簡單生活節將舞台搭建成擂台,歌迷從四面八方包圍,用盡力氣跟著唱的表情Leo 王看得一清二楚;他笑說,當時因為腳傷還帶了一根拐杖,在激昂氣氛中形成有趣對比。2018年的覺醒音樂祭更被他們稱作「經典戰役」,演唱途中大雨直下,觀眾卻絲毫沒有動搖,「你們都這麼拚了,我也要很拚!」春艷說,一下舞台兩人已耗盡力氣,直接跪坐地面。
高雄出身的Leo 王,對大港開唱自然有更深的情感,高一時以樂迷的身分首度參與,「當時有一個樂團叫Boyz & Girl ,Girl 就是雀斑樂團的主唱斑斑,Boyz 則是落日飛車的主唱國國跟鼓手尊龍,還有Forests 的吉他手Jon,很多佼佼者的雛型都在音樂祭裡。」成為歌手後再度回鍋,觀眾看到Leo 王,多了分「欸你回來了喔」的親切感。春艷笑說:「他去大港是回家,我是出去玩。」他特別享受去大港開唱表演,大家一起搭車南下,表演者全都住在附近的飯店,晚上大家一起吃飯聊天,像極了高中畢業旅行的同窗情誼。
蟄伏多年的實力,在今年Leo 王奪下金曲獎最佳男歌手獎時一舉迸發,成為史上第一位饒舌歌王,各式逆襲主流的標籤迎面襲來。「主流跟非主流,以後不要再這樣分了,如果說一個歌手是否自己創作,這個分類還比較有意思。」Leo 王解釋,過去唱片公司會有寫手、歌曲庫,再來幫歌手挑歌,現今許多歌手都是自己寫出有意思的作品,應該說現在是創作人的時代。「我們沒有特定風格,我們大家一起代表了這是多元的音樂世代。」春艷笑說可以期待下一張專輯,他們不想複製過去成功的模式,會不斷嘗試以前沒有玩過的東西。飛快的時代,夜貓組騎著驢子不找馬,夠努力也玩得夠瘋,因為,他們已經在音樂裡找到自我。
他們形容唱饒舌是跳舞機,大批文字如箭頭符號落下,必須要把每一個字對在想要的拍子。今年的覺醒音樂祭,Leo 王在眠月舞台唱開場,春艷在最後一首歌躍上舞台,氣氛攀到最高點。「拍子一下我其實是唱不出來的。」原來那時Leo 王在正午的炎熱下已有點中暑,春艷看著他落了兩個字,「我等你兩拍,我才意識到你唱不出來了,第三拍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歌詞就吐出來了。」春艷唱了一句,Leo 王一抬頭,又把拍子接回來。「這場真的很刺激,幫Leo 完成一個mission 的感覺。」春艷說。
不要再區分主流與非主流
出道至今,夜貓組得過金音獎、闖過金曲獎,「很多時刻對我們很深刻的,反而是在小舞台的表演,我覺得我們有一個草根性,很享受和觀眾很緊密的氛圍。」春艷說,唱音樂祭的同時也像在練習,從中吸取教訓並修正,為演唱會鋪路。Leo 王則形容他們在音樂祭是「音樂場景的一部分」,除了做好自己的表演,更有機會欣賞其他樂團的演出。今年在大港開唱表演完後,遠遠在橋的另一端就聽到血肉果汁機的聲音,五個人合而為一的好默契,令他相當難忘。
夜貓組
成軍於2016年,由Leo王、春艷組成。2018年,以《健康歌曲》專輯入圍第29 屆金曲獎最佳演唱組合、奪得金音創作獎最佳專輯獎;2019年Leo 王以專輯《無病呻吟 有情抒情》獲得第30 屆金曲獎最佳國語男歌手獎。曾在大港開唱、簡單生活節、覺醒音樂祭、春天吶喊、貢寮海洋音樂祭等國內大型音樂祭演出。
文 張以潔
攝影 張國耀
圖片提供 顏社
造型 Paul Chen 妝髮 ANNIES Hair Ima(江語涵)
服裝協力 PRADA、HOMME PLISSÉ ISSEY MIYAKE、ISSEY MIYAKE MEN、ROYAL ELASTICS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La Vie》2019年8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