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新生代詩人陳繁齊、潘柏霖、追奇!現代詩如何扮演反映一個世代的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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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潘柏霖拿下「2020誠品閱讀職人大賞」年度最期待作家。 陳繁齊首本詩集《下雨的人》,初版一刷落在2016年11月,2021年3月已來到第25刷。 字型設計品牌Justfont正在進行的「作家手寫字體」企劃,其中一款來自詩人追奇。 他們是誰?為什麼現代詩在現今流行了起來?

相對小說或散文,詩往往予人高閱讀門檻的刻板印象,但在數位時代下,這些精煉文體反而獲得更大的擴散效益。2013年創立的臉書粉專「晚安詩」,至今累計44萬粉絲,2014年的「每天為你讀一首詩」也有13萬。再加上文具控、手寫字等風潮竄起,Instagram上的手抄詩句被連結為質感生活的象徵。社群流量也真的能夠自帶起銷量,詩集銷售自2016年起大幅攀升,「2016博客來報告」指出,詩集營收成長60%、銷售冊數成長52%;直到去年博客來年度百大暢銷書華文創作類,都可見陳繁齊、潘柏霖、李豪、任明信等名列榜上。逐漸在文學圈形塑一股勢力的新生代詩人,也正創造出有別過往的閱讀與創作風格。

新的創作者,新的寫詩風格

詩因網路觸及到更多群眾,追奇也是其一。因為高一國文老師是現代詩人陳雋弘,讓她對詩的印象從余光中、鄭愁予,翻新到凌性傑、隱匿、夏夏,「其實我當時是看不懂的,但覺得這些詩很新鮮很有趣,更貼近生活。」2015年在臉書上看到蔡仁偉〈想念的時候是魚〉,當時她已7、8年沒有寫詩,卻被這首詩「重重一擊」,佩服詩人用精煉字句傳達感受至內心的技法,決定再次嘗試。在這之前,她幾乎只專注於散文寫作,「若要完整敘事我會選擇散文,我在講A,不希望讀者理解到B;但寫詩的話我就不追求他們的全然理解,而且對於某些較為悖德、與普世價值衝突的情緒,我會特別喜歡用詩表達,詩對我來說是可以隱藏自己的洞穴。」

除了《我討厭我自己》由啟明出版,潘柏霖其他詩集都是自費出版,因為他希望能從頭到尾掌控內容和長相,很多想做的細節也和商業出版牴觸。《人工擁抱》目前已經四刷,每刷的側邊顏色各是黑、粉、銀、金。
除了《我討厭我自己》由啟明出版,潘柏霖其他詩集都是自費出版,因為他希望能從頭到尾掌控內容和長相,很多想做的細節也和商業出版牴觸。《人工擁抱》目前已經四刷,每刷的側邊顏色各是黑、粉、銀、金。

「我一開始對詩的想法就只是很喜歡夏宇跟楊牧。」潘柏霖在大學時正埋首小說創作,但自覺書寫技術和經驗都已到了一個界線,自己又仍有部分需要抒發,剛好那時正在修現代詩課程,索性就試著寫詩。對於各種事情他總會思考「為什麼」,他感覺小說就像是思考過程,詩則呈現最後的結果。陳繁齊以前會寫些結構鬆散、分段隨興的文字,真正在意識到詩的文體下創作也是在大學,但卻在新詩寫作課的表現最不得意,「現在回頭看,我的確是語言習慣比較淺白的創作者,面對到不同寫作背景與標準的教授,不論在對詩的認知、技巧、語感上,都會有很大的挫敗。」直到2015年將〈到遠方去〉丟上PTT詩板,意外得到迴響,他把板上的詩看了一輪,發現跟課堂所學相較,詩板上的作品是自己較能夠觸及到的。

潘柏霖在每本詩集都會使用不一樣的寫法,《我討厭我自己》測試如何把句子拉長而保有詩意,《恐懼先生》開始建立詩集形象。首本詩集《1993》每次改版也各略不同,「初版很新鮮很大膽,比起現在的我更勇敢許多;增訂版增加了兩個讀者的鬥嘴筆記,是我對閱讀還很有信心的時期;三版則是逼不得已檢視過去,並過渡到《人工擁抱》的語言風格,整本其實非常混亂不一致。」他在《人工擁抱》找到新的語言與技術,把一本詩集當成一部小說,每首詩能獨立成篇,合起來又是有頭有尾的故事。

追奇,摩羯座O型,高雄人。畢業於高雄女中、政治大學公共行政學系。寫字是為了拯救自己,或者更幸運地,也拯救他人;雖然到最後,可能誰都拯救不了。著有詩文集《這裡沒有光》,詩集《結痂》、《任性無為》 。
追奇,摩羯座O型,高雄人。畢業於高雄女中、政治大學公共行政學系。寫字是為了拯救自己,或者更幸運地,也拯救他人;雖然到最後,可能誰都拯救不了。著有詩文集《這裡沒有光》,詩集《結痂》、《任性無為》 。

追奇則持續保有意識地在作品中納入社會議題,「以前我完全不關注社會時事,大學念公共行政系好像有個開關被打開,在規則和制度下,有人得利了、有人被迫害了,為什麼?」構思第一本書《這裡沒有光》時甚至以列點方式,條列要談霸凌、家庭失和、貧富落差與民主等議題,「當時想說如果我只有出一本書的機會,我想對社會說什麼?我想要用自己的方式給社會一些回饋。」而陳繁齊在創作初期會看大量其他創作者的作品,再結合自己慣用的說話方式、對文字的認知,甚至是直覺式的感觸,梳理成自己習慣的寫法。「剛創作的時候很在意風格,會問朋友,你覺得這個東西有像誰?你看得出來是我寫的嗎?」他沒有明確想要帶給讀者什麼感受,但希望每篇作品都能連結回他這個人。

社群與歌詞的多樣創作

數位時代下,創作者的態度不僅表露在作品,各式社群都是風格滲透的途徑。陳繁齊目前以Instagram為主,光是帳號就依文字、攝影、日常分成3個,但他笑說非常後悔,最初想把自己的專業和興趣分眾,面對不同工作時就可以用更純粹的身分溝通,「後來發現沒辦法這麼理想,還是像品牌經營一樣選好一個人設、專業,再去做延伸,才是比較明智的。」潘柏霖除了用臉書和Instagram發作品,還有YouTube頻道做文本分析、Podcast闡述對於社會現象的看法,「每一個社群都有比較適合的發表方式,功能不能重複否則沒必要多方使用。」追奇最近私下開了medium,因為medium後台和無名小站相似,她很懷念在那樣的介面上創作,寫散文時會先發佈於medium再貼到Instagram,寫詩時則習慣先打在手機或Macbook上的備忘錄。對於在網路平台上創作她相當有感,「即使再怎麼平常心,發在社群跟要投文學獎的作品,心態一定有所不同。社群比較能讓自己在一個無觀眾、無評審的前提下去寫,即時且真實;也許相對不嚴謹,但都是一種累積。」

追奇從小就很喜歡寫字,還會變換不同握筆方式寫出不同字跡。 
追奇從小就很喜歡寫字,還會變換不同握筆方式寫出不同字跡。 

而近年越來越多詩人跨界參與歌詞創作,潘柏霖為無菌室樂團寫了〈那些用愛也無法解決的事情〉,陳繁齊則有寫給先知瑪莉的〈Ariel〉、和李友廷合寫的〈你醜得像是髒話〉。潘柏霖說,寫詞的困難是在字數限制下把字詞填入,會迫使他使用寫詩或小詩不會用到、更大眾的詞彙,但如果太過通俗又會很難看。陳繁齊認為兩者最關鍵的差異在於文本被體驗的時間,從主歌接到副歌,寫詞必須在歌曲時限內讓聽者了解大致內容,才能順暢進到下個段落。「詞不一定要顧及每個細節,比較像給你一個房間讓你進去感受;詩也是一個房間,但要你看清楚裡面的家具,會把每一個家具處理到很繁複,繁複到不好懂。」

現在流行的詩夠文學嗎?

不過這樣的創作方法與內容,在社群破萬追蹤、詩集銷量名列排行榜的同時,也不乏說他們在寫語錄體、分行散文等文學性質疑。潘柏霖無聊的時候會搜尋自己的名字,但並非想看到讚美,「我滿喜歡看那些罵我的聲音,我不太會覺得那些是批評,因為批評需要有建設性的建議和針對文本指出問題,通常那些分行散文小憂小慮的謾罵,我都覺得滿好笑的。」他曾試圖透過現代詩的長年歷程和美學建構的立場,來辯證這些說法並無立足點,但並沒有得到太多重視,所以現在的立場就是任隨外界各自表述。追奇曾擔心自己不夠「文學」,直到去年找老師陳雋弘聊過,「老師問我,妳是不是把『文學』想得太崇高了?到底什麼是文學,沒有人可以定義;重要的是寫妳想寫的,然後寫得開心。」這番話讓她寬心不少,慢慢相信作品的生命獨立於作者身外而無法控制,「文學其實更貼近一種需要和被需要,並且不該只有一種樣子,每個人心中所尊敬、認同的美好文學皆不盡相同。」

陳繁齊,1993年生的台北人,國北教語創系畢業。喜歡海大過於山,喜歡貓但對貓過敏。現專職文字工作,創作領域包含詩、散文、歌詞,出版作品有散文集《風箏落不下來》,詩集《下雨的人》、《那些最靠近你的》、《脆弱練習》。 
陳繁齊,1993年生的台北人,國北教語創系畢業。喜歡海大過於山,喜歡貓但對貓過敏。現專職文字工作,創作領域包含詩、散文、歌詞,出版作品有散文集《風箏落不下來》,詩集《下雨的人》、《那些最靠近你的》、《脆弱練習》。 

「我會知道我寫的東西比較淺白,但如果以我創作的終極意義來說,我不會覺得它不文學。」陳繁齊認為,每個世代都存在各自的文化或背景,讓人們對某些議題較為重視,例如鄉土文學論戰的本土意識、戰後復興時代的民生重視,而在生活相對寬裕的現今,是有可能往心理層面探討,這也多少反映在心理勵志書的暢銷等現象。「這些創作確實反映一個世代的樣子,沒有好或不好,甚至我會認真看待,是不是大家需要這些東西?事實上真的需要,因為賣得很多。也許有些詩句剖析出來,只是一個鼓勵的意思,但會不會這個時代就需要鼓勵?我覺得應該要去觀察,而不是站在一個制高點去討論。」

追奇
摩羯座O型,高雄人。畢業於高雄女中、政治大學公共行政學系。寫字是為了拯救自己,或者更幸運地,也拯救他人;雖然到最後,可能誰都拯救不了。著有詩文集《這裡沒有光》,詩集《結痂》、《任性無為》。 IG:drechi718

陳繁齊
1993年生的台北人,國北教語創系畢業。喜歡海大過於山,喜歡貓但對貓過敏。現專職文字工作,創作領域包含詩、散文、歌詞,出版作品有散文集《風箏落不下來》,詩集《下雨的人》、《那些最靠近你的》、《脆弱練習》。IG: dyingintherain

潘柏霖
寫詩寫小說,和其他東西。自費出版詩集《1993》、《1993》增訂版、《恐懼先生》、《1993》三版、《人工擁抱》。啟明出版詩集《我討厭我自己》。尖端出版小說《少年粉紅》、《藍色是骨頭的顏色》。 IG:mister_phobia

文|張以潔  攝影|蔡耀徵  圖片提供|陳繁齊、潘柏霖、追奇、時報出版、Unsplash
手寫字|追奇   場地協力|Marais瑪黑家居

完整內容以及更多藝術收藏入門指南,請見La Vie 2021/6月號《我想買一件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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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道與山林探索的再發現!0km 山物所「山友會」講座重點盤整,從生態到藝術的跨界視角

步道與山林探索的再發現!0km 山物所「山友會」講座重點盤整,從生態到藝術的跨界視角

由勤美集團與林業署攜手打造的「0km 山物所」,座落於台北市保存最完整的日式町屋群,在一方巷弄內重現山林景觀樣貌。每一季度於山物所現場,亦舉辦「山友會」講座,特邀跨界專業人士開講,透過知識科普或個人經驗分享,與關注台灣山林議題的聽眾們進行深度交流!

舉辦於「0km 山物所」的第3屆山友會會員講座,於去年10月登場,以「巡山之徑:步道與山林探索的再發現之旅」為題,邀請7位來自不同專業領域的講者,他們都熱愛台灣山林與百年步道,從公民運動、推廣教育、故事分享、藝術創作等不同視角,傳達對於這座島嶼自然的熱愛,與追求世代傳承、永續守護的美好心意。 以下盤整7位講者的演講重點,帶大家一同走進森林,認識與重新發現人與自然的關係:

0km 山物所一景。(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0km 山物所一景。(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1)重新思考「砍伐森林」

「斯創教育工作群」執行長李芝瑩展示資料:台灣每年需要約600萬立方公尺木材,但自給率不到1%,幾乎完全依賴進口。這導致3大問題:進口木材常來自非法砍伐,對原產地生態造成破壞;運輸木材的碳排放對環境不利;全球政經不穩可能帶來木材供應風險。為解決這些問題,林業署自2017年起推動「國產材」計畫,希望到2028年將木材自給率提升至5%,並透過科學管理實現永續森林經營。

勤美集團與林業署攜手打造的「0km 山物所」,也保留許多植物生態。(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勤美集團與林業署攜手打造的「0km 山物所」,也保留許多植物生態。(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李芝瑩表示,社會大眾對砍伐森林的直觀反應常是負面的。但森林其實是一種可再生資源,只要經過合理經營,就可持續利用。台灣目前合法的砍伐區域以低海拔人工林為主,而非天然林。更重要的是,在當前世界追求減碳的趨勢下,木材比水泥與鋼筋更符合節能減碳需求,將可在台灣推動淨零轉型過程中扮演關鍵角色。

(2)山林的文學啟發

「大凡整合規劃設計」景觀規劃師兼步道設計師李嘉智,在演講中分享他的親身經歷。他回憶起個人第一次雪山之旅,獨自面對挑戰與未知,在風雨欲來的高山中學會了敬畏與順應,也體悟生命中的無常與堅韌。那段旅程像是一場靈魂的洗禮,啟發他對山林的熱愛與思考。

有趣的是,他提及了自己從閱讀中得到的啟發,例如川端康成的《山之聲》曾提到:「每片森林中都有屬於我們自己的樹。」每次進入山林,他都試圖尋找那棵樹,也尋找與自然共鳴的自我。村上春樹更在《挪威的森林》裡寫道:「每個人都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森林,即使我們從未踏足其中,它依然存在。」山林就像人類心靈的棲息地,也是文化與自然交融的場所。

(3)步行是一種低門檻的公民行動

由「千里步道協會」執行長周聖心帶領的步道運動,從2006年開始,經過近20年的推動,成功將步道運動打造為一場大型的公民行動。協會鼓勵一般大眾從徒步旅行開始,藉由步行更深入認識這塊土地,讓自己從「消費者」轉變為「守護者」的角色。

 周聖心表示,「步行」其實就是一種低門檻的公民行動。以20243月協會舉辦的「海岸山脈浪遊縱谷」活動為例,帶領參與者從台東池上走到花蓮,途經田埂、山脈與部落,聆聽阿美族、客家人與漢人的故事,感受土地的多元文化。協會亦於2012年開設「步道學」課程,結合自然科學與工程技術,推廣步道修復與環境調查。目前已舉辦29期課程,並提倡聘用在地工班修繕步道,創造就業機會,同時傳承工匠技藝,保護步道文化。

(4)台灣特有的「有人的山林」

現任「山盟公益協會」監事,同時也是攝影師的雪羊,分享了10年來登山旅程中的心得與成長。雪羊強調,與歐美荒野不同,台灣的山林不僅是自然景觀,更是一座與土地、文化對話的平台,富含人文歷史。他多次在原住民朋友的指引下,探訪深山部落,例如沿著馬遠部落的遷徙路徑走訪其老家 Takibakha(布農族語)。在一次又一次的探訪中,他深入了解山林作為生活靈魂的意義,並認識到尊重與共鳴的重要性。

從台灣群峰繼續向海外冒險,雪羊也在攀登中亞列寧峰等國際挑戰中,重新審視自己登山的初衷。他認為,登山並非追求英雄式成就,而是成為一位忠實的講述者,將山林的故事與感動傳遞給更多人。而登山也不僅是一場體能的挑戰,更是心靈探索與文化交融的旅程。台灣擁有獨特的「有人的山林」,這是一份值得珍視與守護的財富。

(5)如何透過策展傳達在地文化?

「孩在 Hi! Kidult」近年透過工藝創作的方式策展,藉以傳達在地文化的獨特魅力。總策劃林心恬首先分享2024年於自來水博物館園區舉辦的展覽「獵島計畫」(Hunter Island),巨型版畫作品「考古化石-岩層說」,將紙漿與雕刻結合,以層層堆疊的手法,重現不同年代的考古地層;以馬祖海域奇景「藍眼淚」為靈感發想的作品「藍眼淚-時間的軌跡」,運用複合媒材結合傳統編織技法,加上燈光特效,將原本黑夜海上的藍色奇景,開展於空間上方,觀眾經過時頭頂彷彿空中銀河,奇幻重現馬祖海域特色。

她也介紹如何透過策展重現地方文化,例如與文化部合作的「芝味祭」,運用當代藝術與數位科技,深入挖掘三芝地方的文化特色。三芝因為地理環境相對隔絕,至今仍留存傳統生活方式,流傳數代的大道公信仰,透過當地數個庄頭輪流祭祀,讓信仰與生活結合。策展團隊於是擷取大道公形象,作為導覽三芝當地各景點的代表,並與LINE結合,運用數位科技與社群推廣,讓外地參觀者能更深入感受地方文化的豐富內涵。

(6)用藝術探索山林多樣性

「木直牛勿 plant practice」品牌主理人暨植物藝術家 Hsin ,擅長以壓克力和水彩為創作媒材,台灣自然風景為靈感來源。2022年起開啟了「近山計畫」創作主題,以「海拔」為分界,針對低、中、高海拔地區,系統性探索台灣山林風貌,藉由畫作來記錄台灣山林的多樣性景觀。

「近山計畫」著眼於台灣山脈的整體性,Hsin透過五感捕捉各海拔區域的不同特質:低海拔靠近平地,蘊含日常生活的親切景象;中海拔有著霧氣繚繞與迷人的森林層次;高海拔則呈現群峰遼闊與湖泊純淨的景致。這些不同特質都被 Hsin 巧妙融入作品,例如她描繪了高山中的山屋或低海拔與都市的緊密連結,在在展現人與山之間不同的距離。

(7)淡蘭古道的爬山「生活感」

平日任職於中研院分生所、從事動物研究的吳雲天,同時也是登山愛好者。在這次演講中,他分享了淡蘭古道的獨特魅力。淡蘭古道的歷史可追溯至1897年日本接管台灣後繪製的地圖。當時的古道是連接台北城、大稻埕、艋舺與基隆的重要交通路徑,經過如今的南港、小巨蛋等地區,最終通往瑞芳、草嶺等地。

這條總長約200公里的古道分為北、中、南三路,串聯茶葉運輸、礦產開採與居民生活等文化痕跡。吳雲天強調,淡蘭古道的獨特之處在於,其同時具備深厚的歷史意義與自然生態價值。例如,日治時期的博物學家曾在此地發現多種台灣特有種植物,如石碇佛甲草,甚至還能見到穿山甲等珍稀動物,部分區域更設有生態保護區。若想要更深入了解淡蘭古道,吳雲天推薦使用「台灣百年歷史地圖網站」作為探索工具,透過地圖的透明化功能,能對比古今地貌的變遷。他呼籲人們親自踏上古道,用雙腳感受它的魅力,挖掘更多自然與人文的故事。

吳雲天於0km 山物所演講。(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吳雲天於0km 山物所演講。(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

資料、圖片提供|勤美璞真文化藝術基金會提供
文字整理|張以潔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花飾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創立五年,台北「朵常花藝」工作室在今(2024)年夏天搬遷至大安區的幽靜巷弄中,並悄悄在空間中策劃以「台式生活記憶」為靈感的花藝概念展覽《Momentary》,邀請大家走入開放式展間,也讓花朵走入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

花店裡的策展

「朵常」的命名代表著品牌概念——將花朵與日常融合。延續這樣的核心理念,朵常團隊思考生命旅程中曾出現花朵的時刻,並將這些日常片段集合起來,轉化為花店空間中的藝術裝置。這些花朵可能乘載了當時快樂的情緒、記憶,或是代表著人生中的亮點,通通被收藏在這座「生活切片的保管所」。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朵常花藝」工作室搬遷至大安區的幽靜巷弄中(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朵常」的命名代表著品牌概念——將花朵與日常融合(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以台灣人的共同生活回憶為題

走進工作室的第一座裝置,靈感來自朵常花藝舊址拆遷時的畫面。當時,各個工作桌椅、家具全部集中在卡車車斗上,錯落的置放和堆疊,彷彿將這幾年的時光濃縮於這個小小的面積中,在團隊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於是試著重現這個畫面,在相似面積的桌板上堆疊了家具與裝潢材料,並安排花朵穿插在縫隙中,萌芽重生。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團隊重現品牌舊址拆遷時的畫面,成為展覽的第一座裝置(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一旁以金莎包裝紙折成的花束,源自小時候情人節會收到的巧克力,象徵著生命中最初感受到愛情的一瞬間,點綴在由玫瑰構成的七夕鵲橋裝置,彷彿花朵之間的閃耀鑽石,匯集了人生不同階段的愛情。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由玫瑰構成的七夕鵲橋裝置(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路上販售玉蘭花的長輩,大概是台灣人最熟悉的買花場景了。空間中最顯目的裝置,以物流籃架堆疊起車潮中的經典印象,團隊使用小販常用的串花手法,將玉蘭花與相似的晚香玉、百合融合,讓香氣與畫面縈繞於展覽之間。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保水的花朵會逐漸乾燥,並散發出更濃郁的香氣,如同這些在街頭販賣玉蘭花的小販們,展現出堅毅的精神。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以物流籃架堆疊起車潮中玉蘭花小販的經典印象(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傳統桌菜不可或缺的擺盤裝飾——石斛蘭以及荷蘭芹,是台灣人對於花朵的共同記憶。團隊將這兩個歷久彌新的元素結合,並將辦桌的感官經驗帶入,融合製作成流線型的捧花作品;另一個屬於台式生活的元素,則是插在桌邊慶生花藝的傳統數字蠟燭,在每年的重要日子裡,讓喜悅和祝福瀰漫在餐桌上。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傳統桌菜的擺盤裝飾、充滿童年記憶的生日蠟燭,都成為展覽的一部分(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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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與蠟燭堆疊起喜悅與祝福,瀰漫在餐桌上(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喜愛野外探險的朵常團隊,也特別策劃了以大自然為題的展間。無論是登山或是漫步海濱,回家時總會不經意的帶上小小的植物細屑或是種子,它們在感受潮濕的海風、登頂的開闊感後,附著在衣擺上一起離開。展間重現了這樣的場景,想像去山上採集了不同的野花野草,恣意的隨風搖動,在生活中以各種不經意的方式與我們互動。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論是登山或是漫步海濱,回家時總會不經意的帶上小小的植物細屑或是種子(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以大自然為題的展間(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手作「便當花盒」帶得走的體驗

除了花藝策展,朵常團隊也邀請觀眾成為參與者,親手製作一盒專屬的「便當花盒」,如同本次展覽所傳遞的概念,讓花藝成為大家的日常體驗,常伴生活左右。另外,品牌也特別訂製全新的花束包裝裝飾,趣味引用生鮮卡扣意象,讓買花就像每日的超市採買一樣,能夠輕鬆地進入生活之中。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便當花盒」手作體驗(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花店裡的台味策展:台北「朵常花藝」重現玉蘭花販、喜宴擺盤等共同回憶,讓花朵走入你我日常
品牌也特別訂製全新的花束包裝裝飾,趣味引用生鮮卡扣意象(圖片提供:朵常花藝)

【 朵常花藝HIDE DAILY 】

地址|台北市大安區建國南路二段69巷28號1樓
電話|02-27082829
官網|www.hidedai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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