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撥接〉、〈買榜〉,到最近和瘦子合唱的〈better off without you〉,吳卓源的音樂在網路屢受矚目,新專輯《2622》更發行NFT 與科技潮流接軌。但這次不聊數位,跟著她一起造訪小白兔唱片行,從聽CD、逛唱片行的回憶聊起,體驗在唱片行找音樂聽音樂聊音樂的迷人。
推開小白兔唱片行大門,吳卓源(Julia)的《5pm》日本版紫色封面,在架上清楚可見。連Julia也沒想到會在店裡看到,拿起手機不停地拍。至今發行4張專輯的她,僅《5am》有實體版本(《5pm》為《5am》的英文版),2021年推出《2622》更做成NFT,發售當日就立刻完售。這位1994年出生的創作歌手成長於串流時代, 但回溯她成為歌手的夢想,其實源自一張實體CD。「高中時朋友送我Lady Gaga的首張專輯《超人氣》(The Fame),那張專輯陪伴我蠻久,啟發了我想要當歌手這件事。」Julia說,小時候在澳洲學古典鋼琴,流行樂或唱片行都比較少接觸。直到上了高中,開始在同學面前邊彈琴邊唱歌,朋友們為了鼓勵她繼續唱歌,湊錢買麥克風、CD給她,瑪丹娜、黑眼豆豆等不同風格的流行樂,都是在那時接觸到的。
後來她到美國波士頓就讀伯克利音樂學院,「學校附近有一間唱片行,會放很多Old School音樂,學生們都會去買黑膠,拿起黑膠真的能感受到時代掌握在你手上。」出道後有次到日本工作,抽空去了淘兒唱片,「我看不懂日文,就隨機拿一張專輯試聽,感覺很新很酷,在我戴上耳機之前,不知道要進入什麼樣的世界,這也是逛唱片行很好玩的地方。」小白兔唱片創辦人葉宛青(KK)也分享在冰島逛唱片行的體驗,旅客通常是去當地看自然景觀,但其實冰島的唱片行非常多,國家也有策略地在經營,從歌手Björk開始帶動整體產業。「冰島每家唱片行都很有特色,架上唱片都是開過的,可以自己放來聽,是很隨興的狀態。因為冰島是觀光大國,有些店裡會賣郵票,甚至外面設有郵筒讓你寄明信片,我覺得這些都很好玩。」
疫情前Julia只要去逛誠品,一定會到唱片區看一下,是對自己的療癒放鬆,也了解現在音樂市場動態。「我覺得現在的時代,音樂就是在網路、雲端上面,但同時我們還是會想拿到一個東西、hold住實體的感覺,那個感受跟在串流上點擊很不一樣。也許我們不會天天聽CD,但當你播放實體專輯的時候,會感覺自己和歌手有很緊密的連結。」KK也提到,CD在音樂工業的角色越來越邊緣,許多新開的唱片行多半是走展演空間型態,但對於像小白兔這樣10年、20年以上的老店,多年累積的片量、客群,依舊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說來也巧,4年前Julia發行首張專輯時,有個通告就在小白兔拍攝,但當時行程緊湊沒有細逛,對於這次的小白兔唱片行體驗,她翻著架上櫃裡的唱片笑說:「完了,看到這些很想要花錢呢!」
亮點1 來唱片行,就是要找唱片啊!
Julia在大學時很常聽爵士,但這幾年自己在做音樂,需要聽比較新的東西,不太會去聽比1990年代更往前的音樂。「近期想換一個調,又開始聽回爵士。我最近在聽Julie London,好喜歡她的聲音,大學就聽過,但太久沒有回去再拜訪她的音樂。」除了爵士,她也一直在找木匠兄妹的妹妹Karen Carpenter的個人專輯。不過兩位歌手的專輯都不好找,目前都沒有現貨,Julia向KK和店長威廉說:「如果有找到一定要告訴我!」
亮點2 沙發漫畫啤酒與音樂同在
KK說,小白兔的空間有一定的慣性,客人常坐在沙發區聊天,旁邊就設置台灣音樂區,因為這是店裡想主推的,希望讓人一眼就看到。國外唱片區在進門右轉的角落,讓想找國外唱片的客人有個不受打擾的空間自己慢慢看。沙發區後方是一整櫃漫畫,前方小冰箱裝有啤酒,她解釋:「有時候客人下班是一群一群來,逛的只有一個,沙發區的東西就是準備給其他人的,讓大家都可以在店裡待著。」或是有時客人要試聽的專輯太多,必須在店裡待上一陣子,這些東西也是聽音樂很好的搭配。
亮點3 手寫字與美術才華的店員們
除了大範圍依照地區分類唱片,還可以看到細部由店員手寫的有趣類別,例如「越黑越愛你」是指黑人音樂區,「是在哈囉」則擺放噪音等比較兇的音樂。有些專輯包裝上貼有手寫介紹文,甚至手做的模擬CD。架上可見一張由厚紙板製成的黑膠,封面繪有黑白手掌,那是環境音樂創作者Grouper的最新專輯《Shade》,威廉說:「這個創作者很低調,每次作品都默默發出來,但我們一直有在追蹤她,所以先做了一個手做版,讓大家知道專輯要發了。」
亮點4 聊音樂聽音樂永遠迷人
請KK向Julia推薦專輯,她第一張就力推血肉果汁機《GOLDEN 太子 BRO》,「我要表現我們的風格,見人就推!每隔一陣子就會有一個見人就推的樂團,這陣子就是血肉。」另外KK介紹岩村竜太《CITY》的故事也很有意思,KK:「這個鋼琴家是日本人,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的公演就在台灣,是我們辦的鋼琴音樂節。」Julia:「為什麼他沒有再公演了?」KK:「因為他每次演出都太緊張,覺得快窒息了(笑)。這張專輯在講他去過的每個城市,有一首是台北。」Julia:「那是不是很慌張的感覺?」KK:「你有一點點猜對了,蠻接近的。」聊天途中威廉也播放出這首曲子,取樣捷運進站的逼逼聲,在鋼琴聲中還真有些詭譎氣氛。
亮點5 店裡有伊藤潤二出沒?
櫃子上擺了一排伊藤潤二角色玩具,這是威廉今年開始引進的,他說:「之前進過一些吊牌玩具,發現有些愛聽音樂的人,也喜歡收藏公仔或玩具。伊藤潤二今年發了這個怪奇箱系列,它要用盲抽的,我不會讓客人拆開來先看裡面是哪隻,但可以秤重(笑)。」
亮點6 留言本高手在民間
櫃台旁有本「白兔留言本」,威廉說:「它是複寫紙,寫完可以留一張給自己。可以寫字,也有很多人畫畫,裡面時不時會出現幾張畫得超厲害的。」Julia邊翻閱邊驚呼:「欸∼欸∼∼大家也太強了吧!」最後她在留言本寫下:「LET THE MUSIC TAKE YOU TO ANOTHER TIME, ANOTHER SPACE, ANOTHER UNIVERSE/where you & i meet」人的感情都有期限,但音樂承載的情感能超越時限,在唱片行的時空軸線,與每一位前來的人相會。
Julia 吳卓源
從小學習古典鋼琴,最後愛上能讓她盡情表達自我的R&B。發行專輯《1:28》、《1994依舊舊事》、《5am》,以《5am》入圍金音獎節奏藍調專輯,〈撥接〉、〈Fever〉入圍金音獎節奏藍調單曲。2021年獲選KKBOX音樂風雲榜年度風雲歌手,8月發行最新專輯《2622》並首次擔綱製作人。
KK 葉宛青
小白兔唱片創辦人、阿飛西雅貝斯手。2002年成立小白兔唱片,身兼唱片行與音樂廠牌,也投入各式音樂節活動。2012年展開演唱會計劃「本事現場」,2014年起舉辦「P Festival 鋼琴音樂節」,2017年起共同主辦台灣第一個showcase形式音樂節「LUCfest貴人散步」。
文|張以潔
攝影|KRIS KANG
化妝|Naomipp 平平
髮型|Amber丁玉專(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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