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狂徒》的地獄倒霉鬼廖文睿、《我們與惡的距離》中患有思覺失調症的應思聰,還是在《金錢男孩》陷入自我與社會價值間掙扎的性工作者曉來,挑戰這些多變、跳tone的角色,正與林哲熹在現實生活中,喜愛嘗試新事物的性格不謀而合。
在多部影視作品中大放異彩的新世代演員林哲熹,從小對藝術就很感興趣,素描、水彩到塗鴉、插畫,他都有涉略。高中時遇上臺灣文創產業的萌芽階段,市集、手作小物紛紛興起,林哲熹還曾到市集販售自己的手做卡片。考上臺北藝術大學新媒體藝術系後,對什麼事情都很有興趣的他,卻因道路太多而開始有些迷惘。「那時候的我有很多彆扭,想要看起來很厲害,又不希望努力的過程被別人看到。」林哲熹說,這樣的想法讓他很糾結,不知道自己到底適合什麼。
當時有個念戲劇系的朋友告訴他,戲劇系大一的課程,幾乎都在練習找自己、認識自己。「聽了覺得好像有點玄,這也讓我非常好奇。」林哲熹經過戲劇系的表演教室,看到一群人躺在地板上,什麼都不做,有時候僅是專注在呼吸上,有時候在落淚,看起來好像很奇怪,那其實是一種卸下舊有的認知與距離、練習打開自己的方式。因為想更認識自己,林哲熹決定降轉戲劇系,想了解那到底是什麼狀態。
細節的勝負
面對新角色,林哲熹會透過不斷嘗試,來找到切入角色的靈感,例如為了飾演咖啡師學徒,不喝咖啡的他,也開始學習認識咖啡。作為演員,每一個不同的角色,都像是進入一個「新的」狀態,演員工作最辛苦也最好玩的部分,就是每次都要重新開始。
林哲熹這兩年拍攝的作品,角色類型多變且極具個人風格,像是《歡迎光臨二代咖啡》的咖啡館學徒、《愛的混混》裡有陰陽眼的里長兼廟公、《愛愛內含光》的男同志德州撲克玩家。「進入角色就像與一個人相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跟特色,互動的方式也會有所不同。」同樣的角色,不同演員的詮釋肯定也有所差異。
「細節可以讓角色更為真實。」這是林哲熹多年表演經驗中的精華。為了更貼近飾演的角色,他做了不少功課,譬如請教真實的撲克玩家,原來玩家們對賭時,會偷偷觀察對手的身體,譬如瞳孔的大小、頸動脈是否擴張。因為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身體一定會產生反應,觀察且掌握對方的肢體細節,就可以藉此猜測對方手上的牌。這次特別的經驗,讓林哲熹印象深刻。
手作,是開啟心流的捷徑
若將每次的表演比喻為「新」的體驗,手作的時光則讓林哲熹感受到心的沉澱。做翻模時,先用模型土做出雛形,接著灌矽膠,製作模具,再灌入樹酯,等到成型之後,再脫模細修、打磨、上色;或是用黏土,甚至是修繕用的塑鋼土等,運用不同的媒材來進行雕塑。
「在創作時,我可以進入到非常專注、安靜的境界。」用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也就是一種心流的狀態。對他來說,手作不是為了舒壓或療癒,反而是狀態比較好的時候,才會想靜下心來投入。
隨著表演工作受到矚目,林哲熹能靜心手作的機會相對減少,但也得到更多欣賞或購買工藝品的機會。「會吸引我的物件,不一定是用什麼材質或是製造方式,比較多是背後的理念。」他認為大量生產的器物,是基於現代科技,生產並為更多消費者而服務,重點在於設計;手工物件則可以讓使用者感受到創作者灌注在器物上的時間與概念。
工藝是新意與記憶的交集
從小生長在鹿港的林哲熹,臺灣的傳統工藝就是他的家庭日常。他回想小時候曾到鹿港的製燈大師吳敦厚師傅家裡畫燈籠,實在是很難得的經驗。「臺灣有很多非常厲害的傳統工藝技術,但我們年輕一輩都不太知道。」前陣子參觀了家人分享的鹿港玻璃媽祖廟,裡頭大量使用臺灣的玻璃工藝,十分華麗驚人。
「小時候,爸媽每年都會帶我們出去玩,每到一個地方,我們就會買當地的特殊工藝品作為紀念。」長大後他去威尼斯,因當地盛行玻璃工藝,他也買了一個透明玻璃杯當作紀念。在陽光照射之下,會折射出不同色彩、花紋。即便時間過了許久,仍不時會拿出來使用。對林哲熹而言,工藝器物就是擁有一種魔力,特別是旅行時採買的作品,每一個器物都是旅行過程中的回憶。
文字|吳亭諺
攝影|Kris
髮型|Sanki
彩妝|Our
造型|OUR Leo